第二天穿戴整齐,画着精致的妆容,站在季白的公司前替季白担下所有的责任。她的眼中没有一点犹豫,也没有软弱。高高在上的像一颗芒星。突然之间我想起来大学时期遇到的林曦,她在我的人生中不过是一个过客。可是却是我心中一直不可磨灭的影子之一。那时的我被困在家族间的仇恨之中,太希望自己像林曦一样洒脱随行。爱就是爱了,走也走得干脆。在看到郑之霜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会和她成为朋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羡慕她。看来我担心她也是我自己想多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脆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调节方式。“如尘,我没事。”
郑之霜平静的反过来安慰我。“没事就好,我就上来看看你,你这么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我看了看郑之霜。转身的时候和进门的韩逸打了一个照面。韩逸颔首问好。“你好,韩先生。”
“季白先生出事故,我是来处理他的事情的。”
韩逸指了指季白的办公室。“我能不能和你私下谈一下。”
我小声道。韩逸直接转身示意我跟着他。走到了季白的公司外面,韩逸挺立的身形站在窗边,显得异常的严肃。“韩先生,我知道我有点强人所难,但是既然季白也是你的雇主,你能不能看在他现在重伤昏迷的状况下,帮一帮之霜?”
我的声音越说越低,到后面干脆就没有声音了。“你希望?”
韩逸反问道。我迎上他的目光,看着他严肃的眼眸下微微波动着。“是,如果你觉得不行,也没有关系。”
我垂下头,小心翼翼的说完了这番话。“可以。”
韩逸肃然道。看上去严肃的人却意外的很好说话。我感激的看着他,“谢谢。”
“不客气。”
交谈后,突然之间气氛有点尴尬,看似平常的话像是个休止符一样停顿在了两个人中间。我对着韩逸笑了笑,然后就转身进了电梯。韩逸站在外面定定的看着我。见状,我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挥了挥。韩逸见我的样子,不由得一笑,一张严肃的俊脸像是裂了一道缝,却露出了异样的光彩。我微微一怔,啊,韩逸笑起来还真的很帅气。不是年轻迎着照样的帅气。是灯光下带着酒香气的成熟。回到楼下,一打开电梯,岑辞就站在外面。“又去楼上了?你到底是我这里的老板娘,还是楼上的?”
“啊?”
我回神,“我是去看之霜,你连之霜都……”吃醋啊?岑辞伸出手牵着我进了公司,也不管周围员工的目光,他这冷淡的老板形象又没了。“警察那里有消息了吗?”
“没有。”
岑辞不悦的开口。我听出了他的口气,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岑辞不说话。进了办公室,他稍稍用力把我压在了沙发上,不过他的身体并没有压倒我的肚子。我一惊,脸色迅速涨红,“现在是白天,还是在公司。”
“许如尘!”
岑辞咬牙喊我我一声。他已经很少连名带姓的喊我了。“你最近注意力全在郑之霜身上!”
他又道。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好像的确如此。岑辞拉过我的手高举在脑后。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铁链的声音,我仰头一看。项圈!“岑辞!你怎么还带着这个来上班?”
“我说了以防万一。”
岑辞一本正经的开口,他把项圈扣到了最小的那一层,扣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岑辞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不紧才松开我。我两只手动了动,还有活动的余地。我抬手对着他的胸口拱了一下,“你就这么绑着我一天吗?”
“不会。”
岑辞捏住我的手,“我绑你一辈子。”
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子就掀起了巨浪。“岑辞,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
岑辞怎么会说情话呢?“说是这样会让孕妇心情好。”
岑辞看来是真的认真做了笔记。“你以后还是别乱看书了,你现在说话好奇怪。”
我小声道,“哥哥,行吗?”
岑辞身形一顿,俊颜隐藏下耳畔微微泛着红色。“你喊我什么?”
“哥哥,很久没这么喊你了吧?”
我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哥哥,哥哥……”岑辞托腮故作镇定,“许如尘,你是不是也看什么不干不净的书了?什么声调?”
我故意学了往上那种发软发嗲的声音喊了岑辞两声。岑辞干咳了一声,镜片后面的双眼都变得炙热滚烫。“宋一给我看的,她说这个声音最好听了。”
我心里只能对宋一说对不起了。我两只手被扣在一起,只能微微张开捧住岑辞的脸颊,让他看着我。“岑辞,你不喜欢?那我不叫了。”
“……再喊一声,兴许我就原谅你了。”
岑辞又咳了一声。岑辞现在的要求好像还挺低的。真的是越了解他,就会发现他的性格其实还挺简单。冷漠不过是最最肤浅的一层伪装而已。“哥哥。”
我又软软的喊了一声。岑辞把我的手解开了,“以后别乱跑,知道了吗?”
“嗯。”
我感觉身体被人暖洋洋的温暖包裹住了。本来气氛很暧昧,也很舒服,就像是冬日午后的暖阳,照得人想伸一个懒腰。但是岑辞的手机却在桌上震动了起来。岑辞不想管,但是打电话的人好像不打通不罢休一般。岑辞只能起身去接了电话。“外婆?”
喊了一声,岑辞立即皱起了眉头。我察觉到这是出事的表情,立即站了起来靠近岑辞。“怎么了?”
我低声问道。岑辞抬手阻止我出声,然后认真的听着赵老夫人说着什么。不等我问清楚,岑辞已经抓起了椅背上外套向外走去。“我马上来。”
岑辞直接挂了电话。“岑辞,怎么了?”
我追问道。“没事,你在这里等我。”
岑辞说道。我拉着岑辞,“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你不会这么着急的,你告诉我,是不是外婆出事了?还是……今天,今天是外婆去接抒恩,难道是抒恩出事了?”
我不敢想下去,身体都开始发虚。“如尘,听话,你在这里等我。”
岑辞手都在发抖,却还咬着牙稳定情绪安慰着我。我摇摇头,拽着他的衣裳,“抒恩是我的儿子,我一定要去。”
岑辞顺了顺我的发丝,像是在安抚我一样,“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我跟着岑辞向外走去,蒋鸽从自己办公室出来。“怎么了?还没到下班时间,你们就走了?”
蒋鸽半开玩笑似的开口。“抒恩出事了。”
我颤巍巍的开口。蒋鸽笑容一僵,直接把资料往助理手里一塞,跟着我们跑了出去。我们两部车子一起到了抒恩的幼儿园。一下车就看到警察已经到了,赵老夫人被女助理扶着坐在车里,车门还开着。赵老夫人额头一块红肿,像是被磕的。“怎么回事?”
岑辞冲过去。我一看车里。“抒恩呢?抒恩呢?”
女助理一脸苍白解释道,“幼儿园刷了卡接了小少爷,我去马路对面给小少爷买他最喜欢吃的面包,就三分钟,老夫人被人推倒在车旁,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到吗?”
我急切的不由得抬高了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女助理记得都快哭了。我明知道怪罪她没有任何意义,可我还是忍不住。我的抒恩怎么会不见了呢?岑辞一把将我抱住,“如尘,冷静一点,别急,别急,你不能出事。”
“抒恩也不能出事。”
我凄凄的哭着,周围都是人群,却还是看不见我的抒恩。“外婆,你看到是什么人吗?”
岑辞询问道。赵老夫人昏沉沉的,“看不清,带着眼镜和口罩,摁着我的脑袋就磕在了车子上,我一转身,就从我手里把抒恩抢走了,我都来不及喊人。”
女助理补充道,“警察已经在询问周边的人了,一定会有目击者的,现在可以确定是个女人。”
我全身无力的依偎着岑辞,听到是个女人的时候,我立即想到了一个人。我推开岑辞,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医院。”
“如尘!如尘!”
岑辞拍打着门。出租车一路疾驰到了医院,我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快步的上了楼。推开妈妈的病房,里面空无一人,点滴也只打了一半,地上都滴滴答答的一片。我用力推开洗手间的门,依旧没有妈妈的影子。拉开柜子,里面有一套被换下来的病号服,妈妈所有的衣物都不见了。这时我听到了开门声,看到护工阿姨领着好几个餐盒走了进来。护工看到我显然愣了一下,“小姐,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妈妈呢?”
我着急的询问着。“这……她之前还不是好好呆在这里挂水吗?”
护工阿姨指了指床。“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她吗?”
我尖锐的声音吓坏了护工阿姨。护工阿姨放下手里的餐盒,“这真的不关我什么事,你不是说她也没什么时间了,让我给她买点她想吃的吗?她今天要吃城西的包子,又想吃栗子,这两个地方我都找了半天,但是也不好拒绝她是不是?”
所以妈妈早就计划了好了该怎么对付我。她顺从的治疗放松我的警惕,又故意支开护工阿姨。她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