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努力想将妈妈从我的生活中排除出去,甚至刻意不去理会医院护工发来的消息。我可以给钱,但是我曾经受到的伤害,已经让我无法平静的面对妈妈了。我魂不守舍的跟着岑辞去公司,在电梯里遇到了郑之霜和冯依瑶。奇怪的是冯依瑶居然戴了比前几天还要大的口罩,只留了一双眼珠子在外面。我看了看郑之霜,明显郑之霜也很奇怪。冯依瑶看到我和岑辞,依旧很平常的打招呼,热情程度都及不上她以前面对岑辞的一半。难道冯依瑶真的改变了?“早上好,我的过敏加重了,所以不好意思了,怕吓到你们。”
冯依瑶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调。我记得有人说过敏会眼睛肿,脸肿,说话都会大舌头似的。看来冯依瑶过敏程度真的不浅。冯依瑶在一楼就下了电梯,说自己要去买杯咖啡提提神。等冯依瑶一走,郑之霜就走到了我和岑辞的面前。“你们真的相信她是过敏?我觉得她是又想到了什么阴招。”
“不好判断,毕竟她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脸开玩笑。”
我沉声回答道。郑之霜皱眉不悦,“公司有个员工在厕所看到过冯依瑶的侧脸,听说很肿,你们说我该信她吗?”
我摇摇头。“随机应变。”
岑辞送了郑之霜四个字,又道,“你现在太着急了,她一平静,反而你比她容易暴露。”
“是的,你别老是想着怎么对付她,静观其变很重要。”
我叮嘱郑之霜。郑之霜握住我的手,“如尘,你妈妈怎么样了?”
“……不太好,痊愈不了,只能拖着了,她之前自己觉得不对劲了也不去医院医治,那边房子的阿姨说我妈妈和不少男人有来往,我……我不想说她了。”
每当想起这些事情,我都有种妈妈死不足惜的感觉。可是我却是她唯一的女儿,只能这么被她像救命稻草一样揪着。“别想那么多了。”
郑之霜安慰了我一句,补充道,“季白这里有冯依月死因的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们的。”
“好。”
我点点头。电梯正好打开,我和岑辞走了出去。或许是我的心神不宁,让岑辞也跟着不安了起来,他一早上工作都不停的盯着我看,深怕我没了一样。一早上我的手机响了五六次,都是医院护工的阿姨。护工问我什么时候去看妈妈,妈妈好像情绪不太好。我跟护工说有空就去,妈妈就闹了起来,抢了护工的电话给我打电话,一遍不通就打两遍。搅得我肚子都有点不舒服。岑辞看我手机又一次亮了起来后,直接走到我面前把我手机关机了。然后拉着我坐在沙发上,“过来休息一下。”
我靠着岑辞坐在沙发上,深呼吸才感觉肚子好过一些。“我很烦。”
我直白的看着岑辞。岑辞一言不发的听着我说话。“我……我希望她明天就能死。”
我知道自己不能这样想,但是我的内心深处有一只恶魔,一直都在叫嚣着。我甚至想过妈妈化疗期间出什么意外,只要她死了就好。“没事了,我陪着你。”
岑辞搂住我,让我在他的怀中渐渐平静下来。“我下班去看看她吧,不然她不会放过我的。”
我像是认输了一样。岑辞平静道,“我给她请了专家,这几天都会替你妈妈会诊。”
“不!我不要!”
我立即站了起来,“我不要你为了我向我妈妈低头,你没错,是她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要你宽容她?”
“我说过了,为了你,我无所谓。”
岑辞平淡道。“我有所谓,我不要什么专家会诊,就这样治着,什么时候死都是她的命!”
我气愤的开口。说完,我就捧着肚子,难受的坐了下来。岑辞紧张的扶着我,“好,好,我知道了,只是简单会诊,结束后我就让专家离开,你小心点。”
“岑辞,你没错,你真的没错。”
我念叨着。“你也没有错,所以我不想你一个人承担。”
岑辞温柔的安慰了我一句。我看着他,紧紧的拥住了他。结果蒋鸽又不合时宜的敲门进入。“你们是故意的呢?还是有意的?每回都能让我看到?”
蒋鸽调侃了一句,立即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赵哥那有新消息了。”
我立即站了起来,接下了蒋鸽手里的文件。“找到人了?”
“找到了,的确是因为犯了事情被关了起来,不过是和强奸无关的罪证,所以他也没有捅出强奸这件事,安排过去的人见了一面,想找个突破口让他开口,好像是那边监狱里遇到了对手,每天都被人群殴,唯一的要求就是换一个监狱。”
蒋鸽兴奋的开口,像是这件事十拿九稳了。“那到底是谁撞了冯依月?”
我询问道。蒋鸽笑了笑,“我们猜得不错,就是冯依瑶,那个犯人形容说是一个和冯依月长相相似的女人,冯依月跑出去的时候,被撞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冯依瑶,还喊了冯依瑶的英文名字,所以冯依瑶直接了当的从冯依月的身上压了过去,冯依瑶和犯人对视一眼,两人就分开跑了。”
“犯人以为是冯依月的仇人,不敢生事,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调查的人拿了冯依瑶的照片给犯人指认,他立马就认了出来。这次冯依瑶绝对跑不掉了。”
蒋鸽大战告捷般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一圈。“蒋鸽,想办法让季白的人查到这件事上去,所有的事情如果由我们说出来,季白肯定不信,不如由季白自己的人查到,他肯定会相信,就当我帮郑之霜,报答她替我挡了一下冯依瑶泼的硫酸。”
我解释道。“这个不难,不过我另外想问的是如尘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宋一早想找你了,我压着她别来给你添堵,她才没立马来问你。”
今个看着我问道。我原本还高涨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摇了摇头,“就那样吧,就当给她送终了。”
“如尘,我说句实话,你妈妈有人送终都是老天宽厚她了。”
蒋鸽为难道。“我懂。”
我比谁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