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你来了?”
师兄起身,松松垮垮的里衣露出他精壮的胸膛,配上那双刚起床,带着来朦胧之色的眼眸,红润的脸颊,看起来实在是诱人。确认了,师兄昨夜睡得很不错。垂下眼眸,黎汐月率先起身,拉着南烛便走出门。等她换了一身衣物,梳妆打扮回来后,便见到清清爽爽的两人,只是墨南初脸上的黑眼圈,实在是明显。“你这需要好好打扮一下。”
黎汐月柳眉微皱,目光若有所思的扫向沈莫言。今日祈福,皇亲国戚都要在正殿里待一个下午,就墨南初这样,很难不让人揣测什么。沈莫言往后一退,黎汐月便拉着墨南初,坐在了梳妆台上。沉默寡言的南烛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个小盒子,与不知用途的各种小刷子,这般的及时,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一般。墨南初目光一顿,复而垂眸,【女子,会将这些打扮的东西,随身携带吗?可她那张脸,似乎未施粉黛。】黎汐月眉梢微挑,大直男,她不过是化了淡妆而已,只是,对于这件事,她为何要解释呢?眼波流转间,那些俏皮逐渐收敛,她低头说了一句,“别动。”
,便拿起那些个精致的盒子,在墨南初的脸上扑粉,画眉,遮黑眼圈等等。折腾一番后,黎汐月满意的点头,手捏着墨南初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而他长长的睫毛垂下,耳垂通红。“师妹手艺越发的精巧。”
沈莫言由衷的夸赞了一句。捏着墨南初下巴的手收回,黎汐月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他那红通的耳垂,便点了点头,“如此这般,旁人便也看不出来了。”
“弄好了,我可以出门了吗?”
墨南初避开目光,长而直的睫毛微颤,活脱脱地就是个玉面郎君,魅惑人心。这一刻,黎汐月有些恍神,却也立马回道:“嗯,可以了。”
收回目光,对上沈莫言充满调侃意味的眼神,她额角青筋暴起,不想再忍让这个道貌岸然,白切黑的师兄了。“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我们不在,要搜查屋子?若是师兄待在院子里,是否很容易会被发现?”
听见这话,墨南初眼底闪动着星光,和黎汐月对视一眼,当即看出了她的不怀好意,但这又如何?他也有些不怀好意。没有一丝犹豫,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师兄,他立马回道:“的确,继续待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安全。”
“不如让他扮做南烛吧?”
饶是知晓自家师妹性子,沈莫言也被这话给说得差点惊得跳起。他嘴角抽搐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实在是不敢置信,整个人有些恍惚,“什么?要我扮作南烛?那南烛呢?”
“南烛便继续待在屋里。”
黎汐月柔柔一笑,对着南烛眨眼,嘴里的话仿佛一片片刀子一般,直插入沈莫言的心口,惊诧得他薄唇微启。“若是真出现什么意外,被他人识破身份,那便是师兄你为了谋杀墨南初,击晕了南烛,扮作她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隐遁在我身边,心怀不轨,想找时机报复。”
喉间滚动,沈莫言神情复杂,最终在黎汐月肩膀上拍了拍。“师妹,我竟是不知,你在外游历时,受了那么多苦楚,整个人也越发地变态了。”
她脸上的笑容当即收敛,冷冷的看向师兄,抬手就将他的手给击落。别以为说了一些好话,我就看不出来,你的重点是在最后一句,你在说我变态!【瞧这样子,汐月必定对这所谓师兄没有想法了。】墨南初看着眼前闹剧一般的场景,剑眉舒展开来,笑得很是愉悦。黎汐月怪异的抬眼看向墨南初,撇了撇嘴,对他的心思不置可否,推着沈莫言的肩膀,便将他人给推到南烛身边。突然天降横祸,南烛眼皮一跳,跟躲避灾难一般唯恐不及地往旁边一跳。还很是后怕地摸了摸自己弱小的心脏,那几乎算得上是面瘫的脸,都露出了几分恐惧。本就深受打击的沈莫言见到她那般,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手虚虚放在身前,双手互搭,腰板挺直,直视着越发恐惧的南烛,语气平淡地说道。“为了避免暴露,便只能委屈你了,不知你是否有未曾穿过的衣裳?”
噗呲一声,黎汐月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可巧了,南烛刚好带来了两套不曾穿过的衣裳,师兄你刚好可以穿。”
一道幽怨的目光直视而来,南烛神情悲愤,黎汐月淡笑不语,假装看不见。这有什么办法呢?师兄向来是有逆反心理的,旁人越不想让他做的事情,他就越想去做。方才也只是调侃师兄罢了,哪成想你那般抗拒,师兄这不就应下来了吗?就好比先前,谷主人说师兄风光霁月,不该沾染俗事,而且就他那个性子,也与他人交谈不起来。结果呢?如今他几乎称得上是忘忧谷的管家,我手底下的得力助手,还真是多亏了师父逼这一把,不然我可就得累惨了,偌大的忘忧谷,都没人来帮衬的。事情便这般敲定了,即便是南烛不愿,他还是和沈莫言换了身份。等出了院门,沈莫言便已然是南烛平日里的装扮。人皮面具让他与南烛看起来并无二致,更别提他自幼修习缩骨术,噼里啪啦一通,就连身形,都跟南烛毫无差别。一行人就这般结伴同行,来到了正殿处。如同料想那般,场面恢宏,寺庙禅音不绝,众人虔诚,老老实实地守了一下午,背脊挺直,好不容易离开,却也得面临朝帝所设的小型家宴。黎汐月揉着酸痛的胳膊腿,不甘的看着远去的苏家人和柳琦夏,扁扁嘴老实的坐在席间,入目都是皇室之人,那言笑晏晏,装腔作势的模样。“瞧,大家都在打量着你。”
借着喝酒的间隙,黎汐月用衣袖遮面,薄唇微动,调侃起了墨南初。墨南初仿佛没听到一般,静静地吃着饭,待口中食物吃完,这才用手帕掩饰,轻声说道。“看便看,左右也不会少几块肉,本以为我废了,如今重新崛起,惊奇也正常,怕的是不怀好心。”
黎汐月有些忧愁的叹息一声,之前他装瘫痪,在席间都没什么人打量他们,可以随意玩闹。那像如今,就连说个话都得百般遮掩,生怕有哪个聪明的家伙会唇语,将他们的谈话给听了去。只是,黎汐月柳眉微皱,顺着那道一直都盯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当即便和南菲然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