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这么完了?紫鸢不信邪,这女人铁石心肠也就罢了,这男子怎么也这般态度?她今日是出师不利,一而再,再而衰?“多谢体谅。”
紫鸢抿开一丝笑意,缓缓走向树下,突地就往上轻轻一蹦。眼见着没拿到,就再一蹦,如此地锲而不舍,但偏偏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不过几息,有些粗重的喘吸声便响起。黎汐月嘴角抽了抽,不愧是妖女,还真是,能伸能屈呀!这迂回手段,她实在是佩服。松开用力的手,黎汐月突然走了过去,恰好推了滞留在半空中的紫鸢一把,轻声说道:“我来。”
说罢她膝盖一弯,腾地蹦起,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条披肩。成功来得如此容易,黎汐月似乎很惊诧,手里捏着那条披肩来回摆弄,余光不住地看向紫鸢。“真是奇了怪了,原来我这个病秧子,也还算有点用呢!一蹦就这么高,试了仅仅一次,就成功了。”
说着,她也就不装了,侧身便直直地看向躺在地上摆姿势的紫鸢。“这位姐姐,你虽然看起来比我健康了一点,没想到比我还弱呀!以后得多补补。”
她说完后,好像才注意到似的,伸手掩面,琉璃般的眼眸流露出意外的神色。“哎呀,你怎么倒在地上了,那些沙子可不圆润,要是被刮伤了那可怎么办?”
紫鸢眉心突突的,死死地盯着黎汐月看,纵观她十几载年华,就没遇见一个如此贱兮兮的人,挑衅,她居然还在挑衅我!“来,我扶你起来。”
黎汐月仿佛看不出她的怨气,还很友好地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担忧地呢喃道。“怎么没有反应,该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噗呲。”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刷的一下,黎汐月和紫鸢目光如刀,齐齐往旁边看去。墨南初倒是不怕紫鸢的眼神,可一对上黎汐月,他立马怂了,讨好般地笑笑,看起来有些谄媚。“夫人,你身子不好,本就疲弱,刚刚还蹦蹦跳跳的,快些站起来得好,别太过劳累,好好休息。”
“至于这位,额,姑娘?你有手有脚的,应该不用麻烦我夫人,自己便能站起身吧?”
无形之中一把利剑骤然成形,耳边好似听到剑鸣声,毫不留情地刺穿心脏,紫鸢嘴角抽了抽,她这是遇到了什么极品?有妻子,结果是个处男?看着像是柔弱白莲,实际是个黑心毒女母老虎。这世道啊!果然,区区十几载人生,还不足以她对这世间了如指掌,这些个人才,总会刷新她的眼界。深吸一口气,紫鸢撑着地面,自食其力,自个儿便站起来。事实上,她还真如同那公子所讲的一般,可以自己站起来呢!不怜香惜玉,没胆子的男人!“多谢。”
拿过披肩,她随意地披上,遮住了玉璧,寥寥几缕发丝散落在脸侧,凌乱却也不失美丽。“不知可否知晓这位公子和小姐的名号?以后也好报答。”
紫鸢嘴角一勾,缓和了面色,眼底全是期盼。她很好奇,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两个怪胎!这也太不晓人情世故了吧?就算是装得大气一些也好,弄得她刚刚差点都下不来台了。黎汐月笑眯了眼,仿佛刚才的龌龊都没发生一般,“宋云祈,乔黎初。”
“幸会。”
如此轻易得到,纵然不像张三李四那般明显。但紫鸢就是有种直觉,她们两个是不会告诉她真名的!这就是假名。转念一想,既然明知道结果,她为什么还要问呢?归根结底她还是不甘心。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为什么要对我这么防备,好心累。紫鸢微微垂目,眉宇间笼罩着忧愁,好一朵娇花突然颓了的画面感扑面而来。抿了抿唇,她掀起眼帘,一瞬间又笑颜如花,甜腻腻地说道:“那我们改日再见。”
她伸手微微摇了摇,说罢便转身,没有矫揉造作地慢慢走,而是很干脆地离开,似乎方才是真的为了那披肩而停留一般。行走间披肩飞扬,衣袂翻飞,紫色的衣摆在阳光下,璀璨又繁华。黎汐月目光微凝,抬手就是一下,“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墨南初摸上自己的额头,眼睛发直地盯着黎汐月,【被打了?为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个女子很可疑,多观察了两眼而已。】看着他逐渐红通起来的额头,黎汐月嘿嘿一笑,便收回了手,好像是有点用力哈。但这愧疚感只停留了一瞬,她手一拐,趁其不备抢,过墨南初左手上的冰糖葫芦,平放在嘴边,红唇微张咬下一颗。边咀嚼着,边走着,随即毫无顾忌地靠在大树上,眼底笑意渐起,问道:“你觉得那女子有何古怪之处?”
“她似乎对我很感兴趣,我本是猜测她知晓我的身份,故意接近的,但你刚刚说假名的时候,她的表现又没有异样,似乎她出现在这里,只是个意外。”
墨南初低垂着眉眼,墨发如玉,披散在肩膀上,与白瓷般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你这眼力还得再提高,要我来说,她大概是个妖女,你仔细回想一下,她身上是不是有一股清香,一举一动皆带着魅惑之感?”
“我跟她距离远着,从来没有近过,没有闻到。”
黎汐月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墨南初的话,眉梢微挑,看他倔强的眉眼,不禁轻轻一笑,这么不想让我误会吗?“嗯,你没有闻到。”
她顿了顿,直视着他,肯定地回复着。下一秒,墨南初的嘴角微翘,似乎心情很是不错,又碍于她的注视,连忙压下,拿起冰糖葫芦就吃起来,借机掩盖他的笑意。看得黎汐月笑得月牙弯弯,但也没忘记正事,便继续说道。“这般的女子,若不是烟花柳巷之人,便是那传闻中的狐狸精。”
“当然,也还有一个可能,她是邪教紫云教门内弟子,她们最是擅长采阳补阴之术,我看呐,她是把你当作炉鼎了。”
墨南初本来还在淡定地吃着糖葫芦,闻言,忍不住剧烈地咳嗽,难受得眼角都泌出泪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