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好像是油加碱?水泥?生石灰?粘土?嗯,不清楚了。纸张?石灰石?过滤?搅拌?……以上便是这所谓天纵奇才的黎苏婉所写,怪不得这册子这么薄,怪不得她总共也没弄出些什么东西!记得这么粗略,都不知道要研究多久才能完成!“小姐,难不成有什么问题?不能用?”
光滑的指腹搭在太阳穴上,轻轻揉捏着,清晰淡雅的气息淡淡笼罩着她,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驱散了心头的烦躁。“也不算是没用,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虽然如今才两个,但大抵还是行的。”
要说这些个东西的制作方法,她也记得不清晰,但好歹是医者,见识广。那些个东西,凭借模糊的记忆,多找找材料,大抵也是能做出来吧?“南烛,将这本书上记载的东西抄录下来,你游历的地方多,看看有没有熟悉的。”
将册子递出去,黎汐月也就安心了几分,心情愉快,也就想出去逛逛。在朝都这么多年,她都鲜少出门,如今也不需要怎么伪装了,自然要好好逛逛。取了蜜花色水晶发钗,坐在铜镜面前戴上,并戴着纱巾,朦朦胧胧遮住面容后,她便带着芍药出门了。出了墨王府,她们好似漫无目的,在街道上闲来无事逛着小摊。似乎是累了,这才打算到晚樱坊休息。坐在窗边,黎汐月撑着下巴,低头俯瞰楼下的车水马龙,声音低不可闻。“芍药,发现了没有,有人在跟踪我们。”
芍药低眉顺眼,青葱细指摆弄着茶具,行云流水般,让人看了十分闲适,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好似是黎府的人,除此之外,还是还有另一批人跟着。”
她们果然还不死心,用不了多久便归宁了,居然还在监视她。狐狸眼低垂,勾勒出美好的弧度,黎汐月走到一旁,在一青莲木制雕塑上按了好几个按钮,一木制柜子便突兀地从木墙上弹出。取出其中的纸条,黎汐月就倚靠在墙上,衣袖叠乱,就着隐隐约约的日光,慢条斯理地看了起来。黎府里的下人从昨日便传播流言,说是姐妹矛盾,您自幼被宠坏了,胆大暗算嫡姐嫁到王府,委屈了黎苏婉。黎汐月抬手抚摸上纱巾,眼底闪过寒光,和她猜测得真是八九不离十呢!她那姐姐向来不允许事情超出她的掌控,害怕到时真的败露,干脆先下手为强,迫不及待的将脏水破给她了。不过,黎苏婉没机会了,泼脏水造舆论,需知晓,只要有新一轮舆论出现,便可让她的计谋功亏一篑。将手里的纸条烧毁,重新回到窗边,芍药已经将纸笔放置好了,她也就顺势写下。重新将纸张递给芍药,黎汐月这才慢慢喝茶。这时,室内传来咚咚作响,她掀起眼帘,手轻轻一抬,芍药便前往那墙角,无声无息地上手摆弄着,从中取出一小纸条。接过纸条,刚一上手,手指便揉捏了一下,这纸张是忘忧谷特制的。展开来看,果然是一张白纸。黎汐月伸手取出一瓶蓝色液体,喷洒上去,不过几秒,上边的字体便缓缓浮现。“嗯?”
黎汐月歪了歪头,刹那间闪过无数思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麻烦。”
江北城的公子身患隐疾,求得了忘忧谷下月的名额,她过一阵子得抽时间去,只是朝都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知晓她忧思,芍药重新递上茶盏,“小姐喝茶。”
放下纸张,端起茶盏,黎汐月缓缓喝了起来,抬头看向外边的天,而芍药则是将那纸条烧毁。“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寂静,主仆二人立马侧头看向门口,怪异地皱起了眉头。晚樱坊是忘忧谷的暗线,他们是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打扰的,那便是尾随她们的人了。黎汐月放下茶盏,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随之落下的,是她的话语。“开门。”
门堪堪打开,金边花纹发出耀眼的光彩,黎汐月压下心底的诧异,懒洋洋地掀起眼帘看过去。南铭州,那个荒唐的太子。另一批跟踪的人是他的?他也在监视着她?她还以为是墨南初呢!“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黎汐月含笑,淡雅的面容浮现惊诧神情,总算不至于那般冷漠。南铭州脚步一顿,没有回应,目光反倒是在包厢内来回扫视,带着暧昧不清的笑意说道。“难道不是墨王妃有意叫本殿下来的?要知道你可是从来不出门的。”
面上的假笑差点都维持不出了,黎汐月压抑着内心的无语,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笑,淡然地低下头,示意他坐下。那是因为墨王府比黎府守卫森严,她好多事情都不能如往日那般处理,这才出来办事。谁知道会遇上一个自恋狂?以为我在向他投怀送抱!“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这地方安静,适合密谈,昨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墨南初以后便是个残废,不堪大用。”
一把绘着山水的折扇展开,南铭州骚包又油腻至极的遮住半边脸,一双杏眼有些浮肿,一看就是亏空太多。“据我所知,你和黎府似乎有些隔阂了,相信我,墨南初也蹦跶不久。”
“我给你一条路,当我的人,顺便替我监视墨南初,往后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护你的。”
芍药端来茶盏,碰的一下,那茶水都差点溅出来。“你这侍女倒是脾气大得很,要是我,我必定会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给换掉!”
南铭州嫌恶的拍打着衣裳,刹那间眼底满是杀意,看得黎汐月毫无兴致继续待下去。轻贱人命,目中无人,要谈合作却先逼迫,还要她成为他的地下情人,顺便当暗探。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好处都被他给占了,所有的风险她承担。就算事情败露,他也可以把责任都推脱给她。他还真以为她走投无路,只能任由他摆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