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行事风格是什么样子,他可太清楚了。只见王家主抬指一弹,那空间中的法则顿时凝固,那琉璃剑光无论速度多快,来势多凶,却都是咫尺天涯,无论如何接近不了吕俜。楚天眉头一皱,他虽说早有防备,但圣人出手,又岂是如今的他能够抵御的,若是被王家主这样禁锢住,那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斩杀吕俜了!正当楚天思忖之际,却觉那空间法则突然消失无踪,琉璃剑光找准机会,又向着吕俜疾杀而去,正惊疑间,却听王家主怒喝一声:“赵三通,你什么意思?”
赵三通眉毛耸动,冷笑一声:“没什么意思,只是维护天海琼州的规矩罢了。比武台上生死不论,况且楚天和吕公子也已经立下誓言,众人见证,只有一人能活着下比武台,你救下吕公子,怎么,是想让楚天先死么?”
王家主目光阴沉,死死地盯着赵三通:“吕家一怒,整个天海琼州都要跟着陪葬,赵三通,这可乐见此事?”
赵三通眼睛微闭,老神在在:“凡事讲理,吕家又如何?难道就能一手遮天不成?”
两人言语之间,又是交锋数十个回合,但两人修为仿佛,王家主比起赵三通来还要差了一线,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赵三通的封锁,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琉璃剑光斩在吕俜身上!王家主再也忍耐不住,大声道:“各位,速速救下吕家公子,不然到时大家都要一起倒霉!”
其余几位圣人家主却都是眼睛闭了起来,似乎场中发生的所有事都与自己无关,直接无视了王家主的话,和先前唯王家主马首是瞻的情状完全不同。王家主老辣无比,哪里不知道这些人见吕俜败局已定,这天心岛轮不到王家来坐,一下又生异心,再不肯为自己说话了。饶是以他圣人境界心性,此时也是心中暴怒,对几人破口大骂,但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是晚了。王超和空我对视一眼,如今的空我恢复了过来,眼中凶光毕露,齐齐抢身而上,就要将吕俜救下,却见眼前一花,两道人影已是拦在身前,一名丰神俊朗,恣意潇洒,腰挂一块血色玉牌,一名光头赤身,筋肉精壮,面带微笑,双手合十,正是郑烨和罗浮。只听罗浮微笑道:“阿弥陀佛,两位师兄,胜负未分,抢上台去,未免太不合规矩。”
空我面上凶芒闪过,破口大骂:“罗浮,我他妈劝你不要趟这趟浑水,吕家之怒,不要说是你,就算是你师尊师祖齐至,也承受不住!”
罗浮却是自顾自笑道:“不牢空我师兄费心,此处是天海琼州,自然按天海琼州的规矩来。”
郑烨折扇轻摇,淡淡道:“郑烨虽说修为浅薄,却也见不得有人仗势欺人。要立生死状的是你,要出尔反尔的也是你,怎么天下之大,俱都姓吕么?就算是三千年前的先天魔尊,也不敢说出如此大话!”
空我气得脸红脖子粗,不待说话,却听王超叹了口气,道:“两位兄弟,还请行行方便。四哥和楚天兄弟不过是意气之争,如今胜负已分,何必打生打死?我王家知道如此亏欠楚天兄弟,事后自有补偿。”
罗浮和郑烨对视一眼,俱都一笑,摇了摇头,罗浮道:“如今天下将变,两位请说,是水清些好,还是水浑些好?”
王超听完,心中自是一沉,两人见天心岛即将发生天海琼州数千年来都未曾发生的剧变,已是打定主意要将这方水搅浑,自己今天想要救下吕俜,已然是不可能了。说时迟那时快,几人言语之间,那琉璃剑光已然是到了吕俜三丈范围之内,吕俜嘴角渗血,胸前染红一片,双眼紧闭,犹自昏迷不醒,显然是毫无抵抗之力。众人心神瞬间绷紧,吕俜身为吕家嫡子,事关重大,若是真就死在楚天手中,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如今形势一定,众人都觉心神一阵恍惚,谁也没想到,笑到最后的竟然是排名最后的颜家。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吕俜已经死定了的时候,却见吕俜身上,骤然爆发出一阵灿烂光芒!那琉璃剑光被那光芒一照,顿时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转眼便化作团团清气,重返天地之间,楚天心中一沉,他早就知道以吕俜身份地位,绝不可能没有绝强宝物傍身,如今一试,果然露出真形。那光芒消去琉璃剑光,在空中稍加变换,竟是化成了一道人形,光芒散去,却是一个宫装美妇,面若粉黛,举止清雅,只是眉宇之间带着些许哀怨,似有无限心事。那宫装美妇伸手接过吕俜,在吕俜眉心上轻轻一点,吕俜浑身一阵颤抖,缓缓睁开眼睛,见那宫装美妇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眼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愧色,低声道:“钰姐姐,吕俜修行浅薄,给吕家蒙羞了。”
宫装美妇叹了口气,道:“你还是那个性子,与人争斗不留余地,若不是你大姐担心你这个脾气,让我随你前来,只怕这次,又要搅出腥风血雨。”
吕俜低头道:“是我轻敌大意了,若早知对手如此,定不会这般狼狈。”
宫装美妇摇了摇头,道:“此子身上秘密深重,福缘极厚,每胜一场就会强上几分,你先前在路上遇到没有杀他,今后就再也杀不了他了。但今日既然我在,你就还没有输。”
吕俜沉默片刻,点头道:“全凭钰姐姐做主。”
宫装美妇又叹了口气,见吕俜状态恢复无二,转过头来,对一众圣人家主行礼道:“吕家吕钰真,建见过各位圣人家主。”
赵三通眼见异变突生,眼中光芒闪烁不定,过了许久,才从鼻孔中重重出了口气,冷哼一声。其他一众圣人家主都是心生惊疑,在吕钰真身上打量了几眼,罗翰学忽道:“可是钰真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