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妘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好家伙,这是又把球踢给了她啊!皇上都这么开口了,她若是再追究,不就成了她计较吗?但就这么放过香嫔,岂不是对不起香嫔今日处心积虑的谋划。她刚想开口,一只温暖的大手拉过了她,抬眼就看到太后扳着一张脸瞪皇上。“皇上!你有什么尽管冲着哀家来!欺负司妘算什么本事!”
“不敢不敢……”元景帝被骂得灰溜溜地摸了下鼻子。他虽然是皇帝,普天之大,就他最大,但太后是他母亲,压他一头啊!香嫔恨恨地绞着手帕,可恶的司妘!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太后那么喜欢她!看太后那架势,非要她给司妘赔罪不可。与其让太后逼着她来,那还不如她自己来。酝酿了一下情绪之后,香嫔抬起脸来,泪眼汪汪。“皇上,你别和太后娘娘闹不愉快,今日的事,都是妾身一个人的错,是妾身害得大家都不高兴,妾身如今已知道错了……”说着,她有转了下身。“司妘,是我不好,我没有查清楚整件事情,就让你受了委屈,还请你原谅我,你若是不肯原谅,那……那我就只有给你跪下了……”香嫔话还没说完就准备跪下。司妘吓了一跳,别啊!这不是害她吗?刚才伸手去拦着香嫔,结果太后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司妘,你不用管她,她不是想跪吗?那就让她跪!跪上半天,好好反省反省!”
香嫔脸色一僵,腿弯到了一半,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尴尬得不行。只好眼含热泪地望向了皇上。谁知皇上竟心虚地把脸别开了,根本就不打算救她。“跪啊!怎么不跪?”
太后冷笑了一声,就这么点小把戏,她在后宫活了几十年,还能不知道?一个小小的香嫔,也敢在她的面前卖弄心眼子!没办法,香嫔只得一咬牙,跪了下来。这膝盖刚碰到地面呢,太后就又发话了。“给人赔罪就要有给人赔罪的样子!重新向司妘赔罪!”
香嫔咬着牙,余光瞥见不远处来了人,是一些闲来无事走过来赏花的妃子。隐约之间,还好像听到了那些妃子的嘲笑声。可恶!这还让她在这后宫之中怎么见人?即使再怎么不甘心,在太后面前,香嫔都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司妘……”她努力控制着脸上的神情,让自己的看起来不那么狰狞,“今日的事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你是清白的,玉佩不是你偷的,都是我不好,冤枉了你,是我的错,我在这向你赔不是,都怪我。”
看着香嫔表面上还算是诚意十足的样子,太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司妘道:“司妘哪,你记住,有人欺负了你,你就得让那个人知道,欺负你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今日这样,明白了吗?”
司妘:“……明白。”
香嫔还在地上跪着呢,太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些话。杀人诛心啊!接下来的事,不需要太后暗示,司妘也懂得要见好就收。毕竟是在宫里,维持表面上的和睦还是很有必要的。“香嫔娘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多谢司妘。”
香嫔咬牙切齿地说着。太后乐了,拉过司妘的手,一个劲地夸道:“还是司妘这孩子好呀,不愧是胤王妃,为人就是大度,哀家见了你就觉得欢喜,想必进宫这么久,你也饿了吧?正好哀家也还没用膳,你就陪着哀家一同用膳好了。”
要走的时候,太后警告似的瞪了一眼香嫔,翻脸如翻书。“香嫔,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跪上半日,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起来,不准喝水用膳!”
“是,太后娘娘。”
香嫔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皇上!”
太后又瞥了一眼皇上,“没事皇上就去用膳吧,龙体为重,还有那么叫什么蓝儿的,皇上看着办。”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就是不想皇上待在这里陪着香嫔。“是,母后。”
元景帝揉揉眉心,这下就算是他有私心想要帮香嫔,也帮不了了。心里一烦,再看那个蓝儿,就越发觉得碍眼。“将这个什么蓝儿拖下去,乱棍打死!免得碍了朕的眼!”
“皇上不要啊!蓝儿她也是好心办坏事呀!”
香嫔顿时哭了出来,假惺惺地求情。元景帝叹了口气,“黛儿,朕知道你善良,但这个蓝儿,刚才差点害了你,再者,朕必须要给太后一个交代。”
蓝儿哭着嚎着,最后还是被拖了下去。香嫔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眼睛红红,泪如雨下。那一滴滴的泪,哪里是掉到了地上去?都掉到了元景帝的心里去!“黛儿,朕知道你今日不好受,回头你想要什么,你都告诉朕,朕一定满足你。”
“妾身……妾身什么都不要……”香嫔硬生生哭得声音都哽咽了,“今日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要是好好地把玉佩戴在身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好好好,不怪你,不许再委屈了啊。”
元景帝耐心地哄着香嫔,伸出手去轻轻地拍着香嫔的背部,难得地弯了一下腰。香嫔赶紧抹去眼泪,帝王耐心有限,她懂得的。“皇上,你说,太后娘娘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太后娘娘……为什么要说司妘是胤王妃呀?不是说北越四公主看中的就是胤王爷吗?”
她小心地看着元景帝的脸色,心里却是盘算着自己的打算。元景帝收回了手,负在身后。目光望着前方,香嫔跪在地上,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胤王妃到底是谁,还不一定呢!大臣之女岂能和北越四公主相比?在家国大事面前,儿女私情也得让步!”
说完,元景帝又低下头深情地看着香嫔,说道:“黛儿,你放心,今日你受的委屈,朕会帮你讨回来,你先忍忍,待到今晚朕忙完了公事,朕便去看你。”
安慰似的拍了拍香嫔的肩膀后,元景帝带着人离开了。身后,香嫔低着的头露出了一抹笑容。方才皇上的意思很清楚,司妘是当不成这个胤王妃了!那么,她日后多的是机会让司妘为今日的侮辱付出代价!“哟,这不是香嫔妹妹吗?这大冷天的,怎么跪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