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老余就要用家法,那两个下人也是退到了一边去。以往用家法,不管是谁,都是不敢躲的。所有人都这么以为,在家规的权威压制下,没人敢躲。司妘挨的家法最多,但过去她也是一次没有躲过,只会痛哭求饶。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这些人想错了。如今的司妘,早已不是过去司妘。司妘的手一解放,快速往旁边就地一滚,躲开了铁鞭!老余打了个空,懵了一下。竟然躲开了?怎么可能!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铁鞭已经被司妘抢了去!司妘紧握着铁鞭,勾出一抹妖冶的笑容来,像极了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厉鬼。她等的,就是这一刻!江氏打了她,就别想好过!看着司妘直冲她而来,江氏彻底蒙了!“你……你要干什么!”
司妘毫不废话,直接一铁鞭打在了江氏的肩膀上!“啊!”
江氏痛得面目扭曲,眼看着铁鞭又要打下来,赶紧拔腿就跑。挨了一铁鞭又受了惊吓的她,跑起来没有司妘快。司妘抓着铁鞭,一路追一路打!铁鞭“砰砰砰”地打在江氏后背上,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啊啊啊啊!”
江氏痛得直喊,抱着头到处逃窜!司碧迟被吓傻了,愣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江氏尖叫求饶。老夫人看着司妘疯了似的使劲追着江氏打,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她哪里见过司妘这样?以往司妘挨打连哭喊都不敢太大声!况且,以往司妘最怕的就是她,其次就是江氏。可如今,司妘死死地追着江氏打,每一下都极其用力,好像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一时间,老夫人被惊吓得忘了阻止。江氏的后背挨了十几下铁鞭,尖叫声如同鬼哭狼嚎,衣裳上慢慢现出了血印子。司妘还在发了狠地追着江氏打!江氏!这是你欠我娘的!你该还!就这点痛,只能算个利息,你该死!“救命啊!老余!快救救我啊!快啊!”
同样被吓到了的老余被江氏这么一喊,倒是清醒了些。但他不敢冲上去啊!只能喊下人冲上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二夫人啊!”
他这一喊,老夫人也回过了神,赶紧喊人来救人。“快来人啊!救人啊!制服司妘!赶紧制服司妘!”
司碧迟也跟着大声喊了起来,她也害怕啊!哪怕被打的那个人是她的亲娘,她也不敢上去!司妘像是疯了一样,万一连她一起打怎么办?好在江氏快被打得趴在地上的时候,总算是赶来了几个侍卫。那些侍卫胆子比下人的大,一下子就冲上去,制服了司妘。司妘也不反抗,脸上扬着解气的笑容。痛吗?江氏?痛就对了,这只是个开始,更痛苦的在后面。江氏从没有被人这么打过,死死地追着她打!狠命地打!怎么跑都跑不掉!太可怕了!“疯了疯了……她疯了……”江氏连滚带爬地爬到老夫人脚旁,死死地抱着老夫人的脚,“老夫人,司妘疯了!她疯了!”
她被打得很惨,头发乱糟糟的,糊了一脸,后背的衣裳被打破了几个口子,隐约可见模糊的血肉,身上到处都是血,脸色比鬼还要白,喊得比鬼还要凄惨!她死死地抱着老夫人的脚,血连带着染红了老夫人的下摆。嘴里还不住地喊着:“好可怕……司妘是个疯子!她疯了!太可怕了!”
老夫人看着江氏的惨状,心里也慌得不行。乱了,这个家彻底乱了!她这个孙女,简直是疯了!“祖母……”司碧迟哭着走了过来,紧紧地挽着老夫人的手臂,“娘流了好多血,司妘好可怕!”
老夫人看了一眼已经被制服了的司妘,心稍稍定了些。随即让人去请郎中,又让人把江氏带了下去。司碧迟不敢留在这里,便赶紧跟着江氏走了。“啪嗒”一声,司妘扔掉了手里的铁鞭。脸上的解气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空洞洞的淡漠。娘,女儿我今日,为您讨回了点利息。您放心,江氏欠您的,女儿一定会让江氏加倍奉还!老夫人并不知道司妘此刻已经得知了自己母亲是被江氏害死的。她只以为是江氏打了司妘几巴掌,司妘一气之下疯狂报复江氏。只对侍卫道:“你们几个,都把她摁紧了摁住了!”
“司妘!你简直就是反了天了!连你的江姨娘都打!你下次是不是还要打我!”
老夫人冲司妘吼着,但也没有继续要对司妘上家法的意思。她怕会再次激怒了司妘,谁知道等下司妘发起疯来还会做出什么事?见司妘不说话,老夫人的脸色好了点。开始洗脑:“司妘,祖母打你,那都是为了你好,哪个祖母不想为自己的孙女好的?你娘死得早,你脾气又古怪又叛逆,我若是不严格管教你,指不定你得变成什么样子!”
“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像个将军府大小姐的样子?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我把你养那么大容易吗?给你的都是最好的!我甚至连传家宝都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司妘啊司妘,你知不知道你实在是太让我寒心了!”
老夫人痛心疾首地说着,捏着拳头直捶胸口。仿佛司妘有多么地对不起她似的。司妘静静地看着老夫人,不为所动。若是在今日之前,老夫人说这样的话,她会觉得愧对老夫人。但今日,她看透了老夫人,这个祖母不相信她,心里也没有多爱她这个孙女,看着老夫人这么卖力地表演,她只觉得可笑。看她油盐不进,老夫人也没有了耐心。“司妘,今日你犯下大错,就罚跪佛堂吧,一直跪到你参加千灯宴为止,期间我会安排人看着你,不准你吃东西,也不准你喝水,若是你承认你自己错了,我就原谅你,提前放你出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架起司妘。“不用了,我自己走。”
路上,老夫人又打起了亲情牌。司妘始终当没有听见,不理会也不说话。一直到了佛堂,老夫人准备命人关上门的时候。她这才幽幽地说道:“祖母,其实你知道我是清白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