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慎坐在原处,不动声色回道,“本王需要清楚什么?清楚你用那些无耻的伎俩,夺走她吗?”
姜想又脸色这一瞬间,有了微妙的变化。扶慎抬眼扫了他一眼,又淡淡道,“你为了得到她,欺骗她的那些手段,她都跟本王说了,昨晚上,她也已经想通了,她知道了,同情,和喜欢,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感情。”
“是她亲口说的?”
姜想又脸色更加难看,沉声反问道。扶慎没回答,只是轻声回道,“本王念在,是你救了她一命,才能让我们二人相聚团圆,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既往不咎。”
姜想又随即抬高声音,压住了他的话,“我要见她!”
黄岐见姜想又的手伸到了自己腰间,似乎要抽出武器,飞快地拔剑,拦在了扶慎身前。黄岐一拔剑,边上的所有侍卫,全都举着武器,迅速朝姜想又围上前来。扶慎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微眯着双眼,望向姜想又。半晌,忽然笑了两声,“坐,先喝口茶,说两句话不迟。”
姜想又知道到了摄政王府,自己肯定是斗不过那么多人的。他已经摸到了腰上的刀柄,右手死死扣住了上面的花纹,和一众人无声地对峙半晌,还是松了手,缓缓坐回到身后的椅子上。“按照道理来说,本王不应该留你性命,你死了,对于苍启来说,有益无害。”
扶慎端起茶,浅抿了一口,又继续道,“但是杀了你,她会伤心,所以,本王暂且留你一条性命。只是从今往后,直到你死,这盛京城,都不允许你再踏入一步!”
“倒是笑话了,你不让我来我便不来吗?我的脚是长在你身上还是怎么着?”
姜想又忍不住一声冷嗤,“摄政王说话未免过于狂妄!”
话音刚落,扶慎抬起袖口,一条长锁,猛地卷上了姜想又的手腕。他用力一收手,将姜想又扯得往前一栽,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本王不喜欢和别人讨价还价!你似乎还是没搞清楚情况,本王留你性命,是看在宁风的面子上!你被姜尚帛害得重伤还未痊愈,本王现在要杀你,只不过是动动指头的事!”
“那你倒是动手啊!”
姜想又勾着嘴角朝他笑,“直接杀了我得了!以绝后患,不是吗?你今日不杀我,有你后悔的时候!”
扶慎却泰然自若,脸色丝毫不变,“素闻乐国大皇子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今日本王算是见识到了,只可惜,本王不吃你这一套。”
“你待如何!”
“宁风说,看在你救了她一命的份上,送佛送到西,她怕姜尚帛路上对你动手,便和本王商议,让雷霆大将军把你送到两国边境。”
姜想又一抖长锁,挣脱开了扶慎的禁锢,咬着牙回道,“不需要你送!本皇子自己有手有脚!”
扶慎又朝他勾着嘴角笑了起来,“不让雷霆大将军亲自送你,本王又怎能安心?你说不需要,本王偏偏送定了!”
说完,一拍桌子,朝身边侍卫喝道,“将他们二人锁起来!直接送到大将军府!连夜送出城去!”
“你怕是想早些把我送到城外杀掉吧!”
姜想又咬着牙冷笑。“扶慎,你心机可真重!你怕在摄政王府在盛京城杀了我,宁风会恨你,便让霍雷霆杀了我!你连她都能算计,有什么脸面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将来若是为了巩固王权,亲手杀了她都有可能!”
“本王将她放在心上,自然不会伤害她。”
扶慎说了一句,冷笑着摇了摇头,“罢了,多说无益,送他出去吧!”
“禽兽不如!”
姜想又愤怒了吼了一声,抽出腰刀的同时,一个由铁锁布成的阵法,飞快地将他和知味围在了正中间。“锁!”
黄岐一声令下,所有人,团团围住了二人,一瞬间,锁住了姜想又和知味的双臂和双腿。扶慎最后扫了眼姜想又,看着他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随即,转身便走。他往书房方向走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忽然急匆匆跟了上来,低声禀报道,“王爷,宫里又来了人了,说是十九长公主正在宫里闹呢!太皇太后请王爷立刻入宫一趟!”
扶慎停在原地,暗忖了下,道,“去霍府的时候,暂且不要和霍将军提起此事,以免他分心。”
“是!”
•宁风努力挣扎间,把床头的一只玉枕,顶得掉到了地上。门口伺候的嬷嬷吓了一跳,进来看宁风还没睡,立刻跪在床边劝道,“宁小姐早些睡吧,不必等王爷了,王爷方才又入宫去了。”
宁风斜眼瞅着她,没吭声。她现在非常焦虑,尤其是,发觉到门外的侍卫少了一些。“宁小姐,老奴虽然不是特别明白宁小姐和王爷之间的事,但是,那乐国大皇子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宁小姐有所不知,他为了自己逃命,用宁小姐,换了三千雷霆大将军的护卫,护送他回乐国,雷霆大将军人手不够,王爷还差遣了一些王府的侍卫跟去,补全了三千人!”
“他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便将宁小姐作为活命的筹码,这样的男人,忘了也罢!”
“不可能!”
宁风越听越气,张口便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污蔑他也得有个度吧!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嬷嬷一脸的痛心疾首,回道,“宁小姐不信也得信,王爷说要杀了他,或是在放弃宁小姐之间做个选择,他考虑了一会儿,说要自己活命!”
“男人都是这样的,哪怕夫妻之间也有这么一句俗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和宁小姐感情能有多深厚呢?岂会为了你而不顾自己性命?人都死了还哪里来的恩情?”
“宁小姐若是不信,老奴也没有办法,他们好像打算着连夜赶出城呢!等明早,明早王爷回来,替小姐解开穴道,小姐便能知道乐国大皇子有没有走,是不是那样的人了!”
嬷嬷说着,叹了口气,起身给宁风往上扯了下被子,又转身吹了桌上的蜡烛,出去了。宁风脑子里萦绕的满是嬷嬷跟她说的话,看着她出去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