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出府的时候,黄岐恰好带着巡逻队经过摄政王府门口,见宁风带着斗笠,牵着马出门,好奇问了句,“猴子,你不在府里好好养伤,出门做什么?”
“许久没回来了,看看外面有什么变化。”
宁风笑答。黄岐一想也是,这几月,京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黄三出去,用自己的眼睛看看也是好的。总好过,在府中和宁几凡斗得你死我活。“早些回来,今日外出的几个兄弟会回来,咱们晚上好酒好肉,一醉方休!”
他从马上探过身来,拍了拍宁风的肩膀。“你看你瘦的,肩膀都只剩骨头了!”
他又道。“大病初愈,身上还能全是肉的话,那才奇怪了。”
宁风不动声色地回了句。“是啊!这些天,我叫府上的厨子,晚上多给你送些滋补品去,多吃些,能恢复得快些!”
黄岐不疑有他,笑着回道。宁风见他如此信任自己,提着的心又放了下去,微微笑道,“你去巡城罢!”
说完,跟黄岐分道扬镳,催着马,往外城城门小跑而去。到了外面朱雀大道,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她下马,牵着缰绳,往衙门边上的酒楼走去。那是她约定好,以后每次跟风刃每次见面的地方。楼下小二见着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前来,立刻笑嘻嘻迎上前道,“客官请上二楼雅座。”
宁风跟着他往楼上走,刚走到一间包间门口,还没伸手去开门,门自己便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人,一下子死死抱住了她。宁风被他巨大的冲撞力,撞得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搂着她的人,怀里传来一阵她熟悉的情人花的香味。“死酱油!你要勒死老子啊!”
她随即没好气骂道,伸手去推姜想又。姜想又却死也不撒手,委屈道,“你都走了两天了!你明明和我说好的,两天就回去看我!”
宁风抵住他的胸口,推了半天,姜想又和橡皮糖一样,粘着她,根本推不动。她又想到他身体和脑子都不好,力气大了别伤到他,只能作罢,任由他抱着。风刃站在包间门口,倚着门框,嘴角噙着一丝笑,看着他们两人。宁风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往后一仰头,用自己的斗笠就朝姜想又脸上撞去。“啊!!!”
姜想又一声惨叫,立刻撒开了手,捂着自己的嘴,模模糊糊地叫着,“我的……牙……”“放心,你年纪还小呢,撞断了拔掉,说不定还能长呢!”
宁风笑眯眯回了句,绕过他,朝包间里走去。她一坐下,摘下斗笠,用手沾了点茶杯里的水,轻轻搓揉着面具的边缘。姜想又捂着嘴,关上门,可怜兮兮地紧贴着宁风坐了下去,朝宁风伸出自己的手掌。宁风瞟了一眼,看到了一丝渗出的血水。“没撞断就好,下次可就不止只是出血这么简单了。”
宁风的语气虽然轻柔,却让姜想又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不吭声了,自己端了杯茶,漱了下口。宁风撕下脸上面具的时候,又瞟了他一眼,见他只是牙龈破了一点皮,便没搭理他。“扶慎和宁几凡的大婚,就在三日之后,辰时从侯府发轿。”
她用袖子沾了一点点水,边说边擦了下自己的脸周。人皮面具贴在脸上时间长了,会很难受,这几日天忽然变得很暖和,她差点以为自己脸上要起疹子了。“大人有什么吩咐,属下这几日一定准备妥当。”
风刃听出了她话中的狠戾,随即沉声答道。“也不需要多准备什么,办好一件事就成。”
宁风冷笑了一声,望向半掩着的窗外。楼下一条小巷子口,蹲着几个无所事事的流氓地痞,不怀好意地盯着来往的人。农忙的时候,还能有闲情逸致晒太阳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宁几凡是怎么对我的,我也不多讨,如数还在她身上,便是了。”
她在摄政王府的两日,回想了许多以前的事。“大人的意思是……”风刃有些不解,顺着宁风的目光,朝底下望了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眼熟的人。“你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先前就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宁风说着,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姜想又也好奇地盯着底下看了两眼,忽然也跟着笑了声,“肌肉怪,你得蠢成什么样啊!这么简单的心思都猜不透,要不然以后就我跟在宝宝身边,你还是回山上去吧!”
宁风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能猜到我想做什么?”
“宝宝是看着底下那几个地痞,地痞能做什么好事?宝宝心里又恨宁几凡,自然不会让她如愿以偿,以完璧之身嫁给扶慎。”
宁风听他说着,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竟然猜得八九不离十,有的时候,她真怀疑,姜想又这么灵活的脑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她迟疑了一下,方道,“她曾经用过这个法子,来对付我。”
宁几凡曾经买通了几个地头蛇,在扶慎和她面前,假装自己被他们凌辱。如今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真是傻的可爱呢!她又望向窗外的同时,姜想又忽然凑过来,亲了下她的脸颊,“我宝宝坏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呢!”
宁风想要躲开他,已经是躲闪不及,差点一个巴掌就呼了过去。“宝宝放心,风刃得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呢,这件事我来办就好!”
他假装看不出宁风震惊的神色是生气了,眯着眼朝宁风耍宝卖萌。说完,立刻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办!”
但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宁风下一秒就要发飙了。宁风阴沉着脸,看着他像只兔子似的溜了出去,心里却极其不爽。“他愿意折腾,就他去办吧。”
风刃思量了一下,低声道,望着宁风的眼底,却有一丝笑意,“他再敢有下一次,属下一定帮大人割了他的嘴。”
顿了顿,又添了句,“不过属下倒是觉得,和摄政王比起来,大皇子可有趣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