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你说我是买这本,还是这本呢?这本是写兵术的,这个是写布阵的,两本都绝版了,这还是我小时候才见过一次的,我要买哪本呢?”
花秀专心从铺子的一头开始挑书,离他们离得有些远,方才根本就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举着手里两本书,忽然跑到她面前兴奋地问道。“我觉得呀,你买多少都不嫌多,还是都买着吧。”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可是小爷今天身上银子没带够。”
花秀眨巴着眼望着她,水眸氤氲着一层雾气,鼻尖冻得微红,像只可爱的小狐狸一样瞅着她。宁风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见小动物什么的,就完全没有抵抗力了。吃了上次没吃到烧鸡的亏,她今天身上可带了好多银两。“老伯,你替我把这两本都包起来。”
花秀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心满意足将两本书都递给了那老伯。“好嘞!”
趁着那老伯回身包兵书的时候,天书抬头扫了她一眼,“有人陪着买兵书,真好,爷平日里才不管我呢。”
似是对她说,又似是自言自语。“你方才说什么?”
宁风以为自己耳朵是听错了,这小恶魔还有这么一面。“走吧。”
花秀像没事人一样,轻轻勾住她的臂弯,笑眯眯拉着她往前走去。才走了几步路,忽然一人拦在他们身前,花秀以为是人太多,有人无心挡在面前,便往旁边走了几步,想要绕过前面那人继续往前走,然而,那人却还是拦在她面前。“倒是巧,又碰见了!”
忽然从旁侧的小巷子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完了!宁风心中咯噔一声,慌忙侧过头望去,果然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巷子口,蒙着面纱,不是格桑还能有谁?而他们面前,正拦着一群壮实大汉。“快跑!”
她反应奇快,拖着花秀转身就跑,然而路上的人实在太多,只磕磕绊绊跑了百余步,花秀便被一只手揪住,惊叫了一声。赤城的人素来好斗,见着口角和打斗已经见怪不怪,他们被围作一团挡在路中间,竟也没几个人好奇停下来看看。宁风眉头微皱,回身一探,勾住抓着花秀的那人的手,反手一扭,竟没扭得动,心中一沉,顺势探着那人的手向前一滑,又使出当日的借力打力,才将花秀拉到自己身旁。“你到底想怎样?”
她冷声问道,看出了围着她们的人定然不简单。“我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
格桑歪着头朝她笑道,将她们逼着慢慢向后退去,“姜游呢?我怎么还没见到他人?”
“大小姐,我连你家在哪都不知道,你让姜游怎么上门提亲?”
她迅速回道,虽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至少拖得一时算一时,“人总要讲讲道理的吧!”
“这不是理由。”
果然,格桑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你随便在大街上拉个人问,格桑家在哪里?谁都知道我家在哪,不过是看你有心还是无心。”
既然格桑都把话说开了,她装傻充愣也没什么意义,索性冷笑了一声,答道,“是,姜游是不想娶你,他若不想娶你,我又怎能左右他的心意?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头,找个其他人嫁了便罢,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格桑听到这里,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声音抬高了几度,“我不想听这些话!我似乎跟你说过,如果你不能促成这桩婚事,我便会杀了你。”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见格桑如此无耻,索性破罐子破摔,随即掏出腰间的长剑。“你小心些,逮着机会就跑,别管我!”
她一边看着围在身边的人,一边向花秀轻声道,“我自有分寸,你能跑多快就多快,回去找人救咱们!”
花秀知道此刻事情的轻重,方才他怎么都挣脱不开那人的手,便知这几人不简单,听宁风如此吩咐,随即点了点头,“知道了。”
“一人你自然是打得过,这么多人一起上,你看到底是谁有本事一些!”
格桑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上!”
话音还未落,宁风已一个翻身,落到后面拦着的那个壮汉身后,不等他回头,袖子一把短匕首已抵上他颈间大动脉,用力一抹。她本是想杀鸡儆猴,未想那汉子的反应速度更是惊人,处变不惊,手中握着的刀随手就朝她大腿刺去。她慌忙用另一只手上的长剑,抵住那刀,刺向他颈动脉的手也偏了,只划破了一层皮,自己的腿却被扎扎实实割了一刀。鲜血顺着厚实的棉服渗了出来,她向后疾退了两步,低头看了一眼,朝身旁与另一个大汉已经交上手的花秀叫道,“快跑啊!”
说话间,她顺势瞟了花秀一眼,却见他一只手中竟还捏着那两本兵书,气得差点没吐血,这蠢东西,到现在了还不撒手!“快扔掉!”
“不扔!”
花秀大声回道,将兵书迅速塞进自己怀中,来不及顾及朝他砍来的刀,慌忙就地一个打滚,动作慢了一拍,左臂却仍是被刺中一刀。这猪一样的队友让她说什么才好呢!身前的大汉却不依不饶欺上身来,她愤怒之下,抄起剑,一个璇身,用不可思议的速度猛然划过他的喉咙,向后疾退了两步,又扑到花秀身前,替他挡住剑,长短两把剑交叉成一个十字,用力格开身前的剑。围攻花秀的几人,被她生生震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大刀险些脱手,诧异地瞪着她,一时竟不敢再上前来。“还不趁热打铁!”
格桑朝剩余的人叫道。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望了被宁风一招毙命,脖颈仍在喷着血的的同伴,又看了宁风一眼,不禁有些害怕,却不能违背格桑的命令,一齐快速朝宁风和花秀围拢。宁风看着迅速朝他们靠近的几人,咬咬牙,一阵发狠,拉着花秀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她用力推远,“你先走,我随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