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在旁,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姜想又察觉到她的凝视,转过头来,正和他的目光对上,随即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转身朝她走了过来。“太阳倒是打从西边出来了,宁公子今天竟然有空出来!”
姜想又一边接过边上士兵递过来的毛巾,一边还不忘嘲讽宁风,朝她大步走了过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宁风上下打量了一眼他壮硕的身材,挑了下眉毛回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这里打仗攻城,还是,我们回去?”
姜想又随即朝她眯了下眼睛,答道,“方才风刃跟你说过什么了吧?”
“他知道的也不多。”
宁风随即朝他摇了摇头,“所以我才过来问你,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回去。”
姜想又竟然毫不犹豫地笑答道,“我留在这里,和其他将军领兵打仗,没有什么区别,而我最主要想对付的人,是扶慎。”
“先前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了他的信任,我怎么能放弃继续和他相处的机会?”
“那你回去之后,打算怎么做?我听说你好像,是从盛京城里面逃出来的吧?他不是已经察觉出你身份不对劲了吗?”
姜想又竟然毫不避讳地朝她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现在正在找解决的办法,我在想,怎么才能够回去,继续得到他的信任。”
“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宁风勾起嘴角,笑着问他。“暂时好像还没有,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干耗时间了。”
姜想又有些苦恼的回答。宁风继续朝他笑,“作为你没有伤害风刃他们的报酬,我想给你出个主意。”
宁风很庆幸,先前她给驴半仙儿留了一条后路。当时皇上是让她把驴半仙杀掉,但是她没有狠得心下手去杀,只是让他吃下了假死药,然后让天刃的成员,把他丢到了距离盛京城很远的一个地方。扶慎不知道,驴半仙儿到底有没有死,找不到他的尸体,自然以为他还活着。这,等于是给了她,一个可以回去的假身份。“你这主意确实不错。”
姜想又听她说完前因后果,思量了一下,饶有兴致回道,“你可以代替这个活死人,以他的身份,继续回到扶慎身边,那么你就可以调查,你爹的死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确保,之前那个假扮半仙的人,还没有回到扶慎身边。”
“这个自然是要去调查的,倘若这条路行得通,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法去做。”
宁风难道和他想法一致,点头应道。两人又派了风刃,还有天书二人,回到之前丢弃半仙儿尸体的地方,去调查了一番,发现此人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他也并没有回到扶慎身边,而是凭空消失了,就像真的已经死了一样。可宁风知道,他一定没有死。风刃又带着人,四处打探了各方的消息,回去的时候,确定此路可以行得通,姜想又立刻找了一个月黑风高夜,带着宁风和风刃几人,还有自己的几个亲信,连夜出发。一行十几人,还没有离开乐国的地界,便发现有人追了上来。他们在一家茶馆歇息的时候,花秀忽然拉了下姜想又的胳膊,朝他怒了努嘴,示意他看向茶馆门口的方向。姜想又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回答,“我知道,那几个人有问题。”
风刃和他们坐在一桌吃茶,假装不经意地,往门口那两桌看了一眼,也轻声道,“刚才我们进镇上的时候,他们后脚跟着我们进来了。恐怕确实是有问题,我们要怎么甩开他们?”
天书这时应合道,“我们上次出去打探,晚回来的两个兄弟说,好像听见二皇子的属下说,这次无论大皇子去哪里,二皇子都要亲自赶来,一定要赶尽杀绝。依属下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他们人数众多,我们打不过,只能逃为上策!”
姜想又心中一直有此意,特别是听到天书说,二皇子可能亲自赶来,心中更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安。花秀听他们说着,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冷笑着回答,“真是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就凭他这病痨子,哪怕能继承皇位,又能活得了几年?”
“他要是对我下杀手,你们也不必客气。”
姜想又思量了半晌,皱着眉头道。宁风在旁始终不作声,听到姜想又如此说,才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其实虽然姜想又一直装得无所谓的样子,可实际上能看得出来,他有些怕他这个弟弟。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放在姜想又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风刃这时扭头,朝宁风问了一句,“大人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三十六计,逃为上计,这句话难道没听过吗?你们都已经说了,他们那里至少有几百杀手死士,现在还不逃,等着二皇子亲自过来,变着花样玩死我们吗?”
宁风说完,立刻伸手拿起自己身上的佩剑,转身就要先出去。这个时候,姜想又突然又轻声开口道,“慢着,我们先商量一个逃跑的路线。”
宁风放下了剑,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不是赶紧一路向南逃吗?”
“不行,你们猜不透,他来的速度有多恐怖,咱们现在往东北方向逃,还能有一线生机。”
“为什么要往东北方向逃?”
宁风更加不解,“那不是,离苍启越来越远了吗?”
“并不是这样,而是现在是四月,北方还在下雪,而姜尚帛惧冷,他不敢追来,或许咱们绕道,还能有一线生机。”
花秀随即明白了姜想又话里的意思,轻声回道。他这么说着,眼里随即闪过一道光。“对,咱们现在赶紧变道,往东北方向逃,然后再南下绕道,逃到姜尚帛爪牙伸展不开的地方,那我们便成功了!”
一行人只草草吃了几口东西,说走便走,他们出去的时候,坐在门口那两桌的人,随即跟上了,几乎是毫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