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弑见白少宸放慢速度,随即道,“王爷,无论它是什么,咱们必须先逃!”
白少宸却更加放缓了脚步,伸手扯住夜弑的袖子,让他也放缓脚步,脑子却飞速地转了起来。若他没看错的话,他刚才看到的那东西,头与身体之间缝着线,而那青灰色的肌肤,证明了它早已死去多时,可它的眼睛,确实一直都没动。方才他看见窗后的人偶,便觉有哪里不对,只是因为当时那些人偶是不能动的,这才反应过来,也许这只是拿死人做的人偶而已!“她是人偶。”
思及此处,他扯着白少宸停了下来,轻声道,“这村子里肯定还有活人在活动,不然这人偶不会自己动,有人在操纵她。”
“王爷说的有理……”夜弑这才冷静下来,跟随白少宸转过身去。他又观察了四周一圈,发现他们在奔逃的过程中,不辨方向,竟不知逃到了哪里,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屋子,连方才那人偶呆过的地方,也没了光线。趁着那人偶还没有追来,白少宸朝上望了几眼,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脚步不停地前后左右移动,忽然拧着眉头,轻声道了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轻轻向上一跃,便勾下一根细若发丝的银线,那银线在若有似无的月光映照下闪着寒光。他用手中弯刀的刀刃轻轻一勾,那银线便断了。白少宸嘴角,随即浮起一丝笑,又朝夜弑轻声道,“顺着这银线走到头,不就知道人藏在哪里了么?那么咱们想从这里出去,就容易许多了。”
夜弑刚想回答什么,那人偶已经追到跟前,慢慢停了下来,惨白的脸上画着一个红唇的模样,对比鲜明无比,更显得这张假脸诡异异常。在对峙的沉默中,人偶鲜红的嘴竟缓缓张了开来,发出一声温柔而又怨毒的女声,“你们都很聪明,可惜,你们进错了地方,到了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夜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看了眼身旁若有所思的白少宸一眼,嘲道,“我们两个大活人还能怕你一个人偶不成?笑话,不就是套子唬人了点么?那我就把你这套子撕烂了,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随着最后一句话,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一把掐住那人偶的脖子,将她几乎腐烂的身体提了起来,同时真气在她全身游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随即便轻喝了一声,“破!”
白少宸知道他方才顿了一会儿,是为了试探里面的机关,便没有阻挠,看着夜弑狠狠将人偶狠狠掷到了底下的青石板上,身首分家!“看来这个阵法不过如此!王爷不必担心出不去了。”
夜弑收回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笑了起来,故意加了内力在里面,将声音传遍整个村落。宁风用望远镜看着,清清楚楚听见了夜弑的声音,也听到了方才白少宸的声音。“是二师兄!”
她忍不住一声惊呼,扭头望向姜想又,怒道,“你为何要引他过来!”
“谁引他过来了?是他听宁圣恩说,你应该还活着,才自己追踪过来了,我只不过是前几日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提示,他要追过来,还能怪我喽?”
姜想又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回道。“不过啊,这个阵,可是花秀花了好大力气弄的呢!布置这个阵法,整整花了他十几日呢!我怎能轻易就让敌人追过来攻打这里?除非是傻了。”
“你就是想折磨他!”
宁风咬着牙沉声喝道,“既然怕他攻打过来,为什么又要引他?”
“我说了,是他自己已经摸到了附近,他是来找你的。”
姜想又语气随即有些不好了,阴森森回道,“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他顺便查探到我方军情,有错吗?”
姜想又这明显是带了私心,故意折磨白少宸,想让她就范!宁风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得又望向那边的情况。“我说了,你们不要后悔!”
尖利的女声,随即从白少宸和夜弑站立的地方,四面八方传来,震得夜弑和白少宸二人心头同时一阵发热,险些站立不住。“刚刚那人偶,是触发千尸阵的机关,你们就等着死在这里吧!哈哈哈……”还未等二人回过神来,那女声又道,凄厉的笑声就,像有无数道猫爪在他们心上挠一般。完了!夜弑一跺脚,跺碎了脚下的砖瓦,拉着白少宸便跳进脚下的屋子,同时大声道,“王爷,你赶紧去找找其它出口,我留在这里对付千尸阵,趁阵型还未布好,你赶紧逃!”
“什么叫千尸阵?”
白少宸迟疑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手里还紧攥着先前扯断的那根银丝。“这里之所以阴气这样重,到处都是迷阵,只是一个原因,还因为这里旁边一个山头就是乱葬岗,这里不久前又经历过战争,布阵的人,便用那里的尸体制成傀儡,用这些线操纵着伤人,只要被这些尸体碰到,就会中尸毒!”
夜弑一边焦急地快速道,一边在黑暗中推着白少宸往门外赶,“快去找找其它出口,不要再多说了!属下学过奇门遁甲之术,王爷也是知道的,属下倒是能勉强应对,王爷快走!”
此时的情况,已容不得白少宸多想,他若是找到其它出口,两个人还能有一线生机,找不到,两人只能都在这里等死了!他只低沉地应了声,将手中的丝线缠在夜弑手掌上,当先就往光亮的出口蹿去。白少宸满心以为,所谓千尸阵,肯定是让那些尸体从土里面蹦出来,哪知从窗口上一跳出去,正准备跃上对面的房顶,他便发现他错了。一个黑压压的东西,静悄悄毫无声息悬在头顶上,险些砸到他身上,他忍不住骂了一声,慌忙一个就地打滚,又滚落回地上,抬头一看,紧接着又骂了一句。果然是千尸阵啊!他望着遮天蔽日悬在半空中的尸体,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让他怎么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