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喜欢你没错,但你也不能仗着别人喜欢你,就这样去伤害人!喜欢的那一方就有错了吗?”
宁风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哽咽着低声回道。原来扶慎一直在假装,假装自己不在意宁几凡,原来在他心里,宁几凡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可他一面在意着宁几凡,一面却又利用自己,利用着宁风这个箭靶子。多可怜啊!又多可笑啊!她深吸了一口气,屏住自己颤抖的气息,不等扶慎再开口解释,随即道,“你走吧,以后再见面,请你注意自己与我之间的关系,我不想再做你的挡箭牌了。”
说完,朝外面吼了一声,“嬷嬷,送客!慎王与我不熟,以后他来王府,若非是来找三姐和我爹,就不要放他进来!宁府岂容他人随意进出?”
扶慎知道自己伤了宁风,却又不知道怎样才能不让她难受,他并不知道宁风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宁风误会了自己和宁几凡。金嬷嬷犹豫着走进来,请扶慎出去,不敢开口说什么,只是朝扶慎伸了下手,“慎王,请。”
扶慎心中恨自己这回的拖泥带水,可听到宁风误解自己与宁几凡,却又有些不爽快。他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头来,咬着牙回道,“我与你之间的事,再怎么也牵扯不到宁几凡,她与我没什么关系!若是你不让我来找你,以后宁府,想必我也不会再来了。”
说完,心中置了气,愤愤然转身就走。宁风惊讶地透过窗子,看着他快步离开,半晌低声骂了句,“怎么他倒有理了呢!”
再也不来宁府,这句话是在威胁她吗?“不来就不来!真是莫名其妙,你要是能忍得住不来见宁几凡,谁管你啊!”
半天,又脑子慢半拍冲着门口骂了句。可扶慎早就走得人影不见了。“公子是不是误会了慎王?”
金嬷嬷送扶慎,转回来,见宁风气得在拿炭盆子生气,忍不住多嘴问了声。一边拨弄了几下炭盆,帮宁风燃了炭火。宁风见自己怎么也点不着的东西,在金嬷嬷手上却这么听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憋的心里难受,蹲在炭盆边上,眼泪直往下滚。“公子也不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我总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金嬷嬷一边开导,一边心疼地拿出手帕,替宁风擦眼泪,“怎么就扯到三小姐了呢?王爷不明白,老身也想不明白。”
“他跟我约好了见面,我十五那晚出去等他,他却和三姐在一块儿,难道我不应该生气,不应该误解吗?”
宁风是在忍不住了,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虽说慎王不想娶三小姐,可他们毕竟是有婚约在身的,在一起不足为奇。可老身还是觉得,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慎王方才一路上气得不轻,临走前,还让我转达了一声,说他跟三小姐要是有什么,他就遭天打雷劈!”
宁风经金嬷嬷劝导了几句,心气渐渐顺了,不由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金嬷嬷又仔细一想,恍然大悟,抓着宁风的手又急道,“还有,十五那日,我送公子出了院子,后来发觉公子没带几两银子,怕公子不够用,便追到后门,公子没追到,倒看见时安也从后门出去了。现在想来,恐怕是想跟踪公子!”
时安跟踪她?宁风彻底冷静了下来,回想到,那天她确实也在成衣店门口,看见了时安,所以金嬷嬷不可能骗人。也许,宁几凡就是故意的!故意当着她的面,挑拨自己与扶慎。她虽然想通了,可又一想到,方才扶慎说了非常非常重要这个词,还是有疙瘩。她蹲在炭火盆子边上,想了一会儿,低声道,“他若是真心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就自己来解释道歉,这次也不是我的错,我不可能先跟他和解,姑娘家的脸面怎么能这么不值钱?”
总之,扶慎和宁几凡之间还是有一丝不对劲,扶慎不解释,就证明他心中确实有事儿。他若是不说,他和她之间,恐怕也只能就这么算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闹到了这个份上,她再不知脸皮地贴上去,就是在逼扶慎。强扭的瓜不甜,抢到手的人,心不在她这里,也是无用。可到底心里还是舒服了一些,她在床上养了两日,头上的伤就要好的时候,忽然听宫里传来消息说,贤妃娘娘生了个公主。除了离家的宁彦伯,还有被禁足的宁圣恩,皇上特意恩准家眷入宫探视。老祖宗召集了家里所有的人,商量到底选哪个黄道吉日进宫比较好。“二十六吧,二十六入宫,那时贤妃娘娘也能下床走动两步了,又恰好是她生辰!这孩子也是跟她有缘,母女两人生辰就差了几日!”
宁风坐在二姨娘身边,看着二姨娘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里也着实替她开心。其实二姨娘一直希望贤妃娘娘生个公主,后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这么一个地方,能平安生下孩子,已是不易。再说了,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又是远房姑侄的关系,皇后娘娘生了个八皇子,就已经够了,贤妃娘娘生了个公主,母女两人才能相安无事呢!宁风打心底里的替二房三人开心,一边乐呵呵地抓了下自己脸上的疤。二姨娘正好转过头来跟她说话,一把揽住她道,“恩儿闯了祸,皇上不许她入宫去看贤妃娘娘,风儿你就替她多抱一会儿小公主吧!”
“行啊!”
宁风只觉得脸上越抓越痒,又忍不住抠了几下。“你这脸,是怎么了?”
二姨娘不经意地扫了她的脸一眼,忽然诧异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二娘不是知道我脸受了伤吗?”
宁风奇怪地反问了句。“不对啊!”
二姨娘不由分说,将宁风的脸,对准了有光的地方,仔细看了几眼,惊道,“疤退了的地方通红的,血丝都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