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声响便是有人向车队投掷了十来个装着毒气的竹筒,毒气蔓延开来,连马都倒在了地上。事不宜迟,一群黑衣人从巷子两边的屋顶上翻下来,将建平帝的龙辇团团围住。一直躲在辇车后面的司琴神色凝重,她抬手一挥,命人攻上辇车,车里一直没有动静,说明里面的人失手了,她必须立刻补上。最近的几个黑衣人得令,手持利刃朝龙辇飞跃而去,就在他们即将踏上辇车的瞬间,数支利箭破空而来,将他们全都击毙。司琴吃了一惊,但更令她措手不及的是,原本倒地不起的禁军忽然全都爬了起来,将他们的人团团包围。司琴立刻明白他们的计划败露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这次插翅难逃。意识到这一点,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朝龙辇冲了过去。而黑衣人也很默契的分成两股,一股奋力与禁军厮杀,争取时间,另一股作为司琴的掩护。这群黑衣人都不怕死,即使还剩一口气,也仍然浴血奋战,而护着司琴的那些人,无不是被射成了筛子,一个倒下,又有另一个替补上。司琴靠着人肉盾牌的掩护,终于爬上了辇车,她身上都是血,但不是她自己的。她掀开车帘,却根本没有意识到箭攻已经停止了,她看见端坐在车里毫发无伤的建平帝,眼神狠厉的朝他扑过去。然而她却没能踏进龙辇半步,便被一只飞来的绳索套住了脖子,接着整个人像风筝一般被扯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很快黑衣人被全部歼灭,只留下两个活口,一个是全身麻痹的韩雨柔,还有一个是司琴。建平帝从龙辇上下来,穿过满地的狼藉,径直走到陈知初的马车前。他撩开车帘,看见陈知初和她的婢女在马车一角缩成了一团。“你没事吧?”
建平帝问道。陈知初木然的摇摇头,显然是被刚刚的那些刀光剑影给吓坏了。建平帝看着她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由失笑,“你平日里胆子不是挺大的,原来也不禁吓。”
他说完不等陈知初反应便放下了帘子,车里惊魂甫定的陈知初听见建平帝吩咐禁军护送她先回宫。这么说,他并不准备现在回宫,是要去调查刚刚的遇袭吗。她又想起今晚容安单独嘱咐她,回宫的路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下马车,她当时特别奇怪,可容安什么解释都没有。原来她知道今晚建平帝会遇刺,她都知道,那裴宴笙肯定也知道,建平帝是要去侯府吧。……子时,夜深人静,西陵侯府的刑室里却灯火通明。司琴和韩雨柔都被绑在刑架上,两人都中了软骨散,浑身麻痹无力,为的是防止她们自我了结。建平帝背手站在她们两面前,剑眉深锁。他的身后还站在脸色肃然的裴宴笙和容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为何要刺杀朕?”
建平帝真的十分不解。“朕劝你们老实交代,否则等着你们的将是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