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件了,她感觉自己要抓狂了。“哪里不对?”
她忍不住抬头问道。“花纹、刺绣、针脚统统都不对。”
裴宴笙的脸色有些阴沉。她竟然还敢问哪里不对,若不是她顶着这张脸,他都要骂她蠢了。宋非衣顿时被吓到,心中满是幽怨和委屈。最终还是默默拿过被淘汰的衣衫和旁边那件又破又旧的原版做对比。乍一看上去,几乎一样啊。同样的白色布料,同样的样式,领口同色线的绣纹也做到了几乎一致。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原版的那件绣纹流畅生动,针脚细密整齐。而她做的这件刺绣略微生硬了些,针脚也不如原版那般完美均匀。但她这件单独拿出来看也算是很好了,奈何珠玉在前,她无法逾越。明知自己的极限已经到了,但还是说不出放弃的话。“侯爷稍安勿躁,我再试试。”
她红着眼尾憋屈的说道。裴宴笙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默默散了心中的不快。他也知道自己苛刻,但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像她。而现在自己对她的要求已经不光是做一个模样相似的木头美人,他希望她能更像那个人。“你潜心练习,本侯过几日再来。”
他缓和了语气说道。宋非衣看着他转身,捏了捏拳头。“侯爷。”
她冲着他高大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喊道。裴宴笙脚步一滞,转身看着她,他眉目深沉,刀削斧凿般的五官在灯火下更显冷魅。宋非衣看了喉头一紧,恰好此时一阵风雨从窗棱上呼啸而过,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侯爷,天气不好,不若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她鼓足了万分勇气,才将这话说了出来。来京城几个月,她也摸清楚了,侯爷并没有其他女人。可为什么这么久了,他却没有碰她一下,只是将她养在这别院里,每日做无聊的女工,只偶尔才会来看看她。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或许她应该主动一点,向前迈出一步。而对于她的挽留,裴宴笙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想到李容安会默默的为他做很多事,却从不会向他邀宠,因为那是她最后的骄傲。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门,但他冷漠的眼神和嘴角的嘲讽却让宋非衣难堪又失落。外面的雨确实很大,魏青早就准备好了马车。裴宴笙上了马车,匆匆赶往西陵侯府。马车走在半道时,别院的方向忽然释放了一枚信号弹,一朵紫色的烟花绽放在雨夜里,伴随着奇怪的鸣笛声。骑在马上的魏青看了心中一惊,马车里的裴宴笙也掀开了车帘。“掉头。”
他命令道。车夫赶忙掉转车头,原路疾驰返回。尚未进别院,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刀剑相碰的声音,还有屋内女子的尖叫声。裴宴笙和魏青飞跃进了院子,因为这处别院隐蔽,宋非衣也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这里只安排了两个暗卫守着。而此时光是院子里的黑衣人就有七八个,且各个身手不凡,只有一个暗卫在这里勉强顶着。另一个暗卫想必是在屋里,魏青上前帮忙,裴宴笙则飞奔进屋里。刚打开门,便看见暗卫的身体被两个黑衣人重击,从宋非衣的面前弹开。失去了护盾,宋非衣惊吓的疯狂大叫。一个黑衣人飞快的扯过她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她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