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却一直没有官府找上门,要说它背后没有人,谁也不信。只是,没有人想到,万重楼背后的人,是当今圣上。当然,要是知道了也不意外。江湖人士一向不受管束,皇上在江湖上放一只眼睛,再寻常不过。万重楼的楼主领命退下,皇上又打起精神,叫人宣太子过来。太子与皇后,一直被关在鸾凤殿,数次想要硬闯出去,却被轻甲卫打了回来,正暴躁、焦虑不已,听到太监来报,皇上召见,太子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忙忙去见皇上。“父皇,儿臣终于见到您了。见到您无事,儿臣总算可以安心了。”
太子身上的衣衫,还是两天前,此时皱巴巴地挂在身上。他跪在皇上面前,声泪俱下:“父皇,您不知道,儿臣这两天有多担心您。儿臣被关在鸾凤殿,什么消息也收不到,忧心父皇您的身体,却什么也做不了,儿臣深恨自己无能,无法为父皇分忧。儿臣这两天,真正是一刻也不敢合眼,无时无刻都在为父皇您祈祷,祈祷父皇您无事。幸亏父皇您无事,不然……儿臣也活不下去了。”
这两天,太子不仅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打理自己的外表,胡子拉碴的,看上去颓废极了,也正好符合他,忧心皇上,忧心到寝食难安的状态。“让我儿忧心了。”
皇上看到太子青下黑青,哭得像是失孤的小兽,虽知道太子有作戏的成份在,可也忍不住动容,尤其是有冷静自持的三皇子相比,太子这一番哭泣,才像是一个担心父亲的孩子。皇上对太子,本就有几分不同,太子这一哭,哪怕只有几分真情在,也触动了皇上的心。父子俩抱头安慰,皇上甚至强打起精神,安慰了太子几句。太子也顺势,也做足了孝顺儿子的姿态,亲自服侍皇上用药。一番父慈子孝后,皇上终于提起正事:“我儿,萧王府明日,要在那小春楼,拍卖铁骑令。你代父皇走一趟,务必要将那铁骑令拍下来。”
“拍卖铁骑令?父皇……你说皇叔要拍卖铁骑令,皇叔他疯了吗?”
太子一从鸾凤殿出来,就被带到皇上面前,他还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说来,他这个太子也是可悲,被轻甲卫封在宫里,就如同被剪掉羽翼的飞鸟,什么浪花都扑腾不出来。“是萧王妃下的决定,消息已经放了出去,且有万重楼背书。老九不想丢人,不想被世人嘲讽他言而无信,就一定会去拍卖铁骑令。”
皇上给身旁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太监领命上前,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给太子听。太子听完,大怒:“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幸得父皇英明,将苏云七指给了皇叔为妻。”
苏云七那个贱人,宁可去拍卖铁骑令,用铁骑令换无用的金银,也不把铁骑令交给他。好,好得很!他本来还想,看在昔日婚约的份上,保苏云七一命,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她确实没有见识,但也有几分急智。我儿万不可,小瞧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两日,在苏云七手上吃的亏,皇上只觉得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早知道,苏云七这般能折腾,他当日就不该,为了恶心老九,把苏云七赐给老九为妃。“父皇放心,儿臣这一次,绝不会再顾念旧情,对苏云七心慈手软。”
没错,他先前会在苏云七手上吃亏,只是他念着旧情,没有下狠心。但凡他下狠心,苏云七根本没有本事,在他面前蹦哒。“她现在是老九的王妃,我儿不必顾念旧情。”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铁骑令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拿到铁骑令。”
妇人之仁,做不了一国储君,也做不了一国帝王。“请父皇放心,儿臣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将铁骑令拍下来。”
太子满口应下,自信十足。皇上又说了几句激励的话,精神有几分萎靡,便让太子退下。太子一走,皇上就无力地躺在床上,显然是精神不济。皇上清醒了,但宫里的轻甲卫,却没有撤下去,各宫的妃子,包括皇后仍旧无法踏出宫殿半步。宫外的皇子,也被轻甲卫看守在府内。原本还蠢蠢欲动的众皇子,在收到消息,得知皇上无事后,一个个安静了下来,无一人敢闹腾。随着皇上清醒,京城那些隐在暗处的暗潮,一瞬间归于平静。这一夜,整个皇城都安静异常。次日……太阳如常升起。而安静了一夜的皇城,也再次变得喧闹起来。萧王府外,仍有轻甲卫与禁军把守。不过,府外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地上的血水也被冲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隐在暗处的探子,却知这座王府的人,从主子到仆人,都没有一个好惹的。是以,哪怕奉命在萧王府盯梢,也没有一个人靠近。所有的探子,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被萧王府的侍卫发现,被杀鸡儆猴了。平日,探子盯着萧王府的人,就得打起十万分精神,不敢有一丝懈怠,而今天尤盛。从太阳升起,探子就瞪大眼睛,盯着萧王府外,生怕漏了重要消息。而在一众探子的期盼下,辰时……萧王府的大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