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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往事如烟(1 / 1)

第一次伤害,便是李霓舒竟然要入宫为妃了。他以为,李霓舒也是深爱着他的,就像是他深爱着李霓舒一样。他以为,李霓舒入宫之后,会想方设法地让自己螺旋,俺怕东哟经李家的关系,也在所不惜。他们两家都要有了婚约,他以为李家绝不会背信弃义。然而一切的以为,不过是以为。其实当年的李霓舒,的确想尽了办法让自己落选,奈何她的模样实在是出众,让皇上在殿选之前就知道了她的名声,她又怎么能做到落选呢?只是这些事,李霓舒都没有能来得及和谭夜说,当时也为了李家,而选择了不说。结果没想到因此埋下了谭夜的心里第一颗怨恨的种子,他在信中说,他会永远铭记李家和李霓舒的背信弃义。后来,就算是知道了李霓舒要入宫,谭夜也没有放弃希望。他相信,只要两个人足够相爱,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在一起的脚步。所以他提出了想带李霓舒远走高飞,他执着于他对李霓舒的爱,却忘记了他们的背后都有家里人。李霓舒拒绝了他,他便以为,李霓舒并不爱他。因而他灰心至极,甚至在某一刻,心中充斥着怨恨与痛苦。即便是在这封信之中,他也在控诉着为什么李霓舒不爱他的这件事。在他的心里,李霓舒薄情寡性,让他的爱变成了一存银行笑话。这是他仇恨到底来源,却不是他仇恨的终结。直到信的最后整整一页,他写满了对于李霓舒的诅咒。谭夜说,他几乎就要将自己的心都剖出来递给李霓舒,只盼着李霓舒能够给他哪怕一点点的回应也好。可没有这样的回应,他也只能像是一只受伤的动武,偷偷地跑到一边去舔舐自己的伤口。他已经下定决心,回到覃州去生活,不会再打扰李霓舒的生活。可李霓舒,却给了他“致命一击”——他们从前回覃州的时候,是不会带着任何一个人在身边,何况还是个陌生人的。可这一次,因为太爱李霓舒,也太信任李霓舒,所以李霓舒提出带上她舅舅和舅妈的请求的时候,谭夜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下来。尽管这样也惹的谭夜的父亲谭琦十分不愉快,谭夜还是顶住了压力,并且一路上对李霓舒的舅舅和舅妈极尽照拂。哪怕路途之中,谭琦曾将谭夜叫到一边说,他心里有些不安,觉得还是不要让范老二夫妇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让他们就在覃州城等候,谭夜也还是选择因为李霓舒而相信范老二。信中谭夜说,因为李霓舒对他说过,范老二夫妇对她很好,所以谭夜一心只想着,既然此生无缘,那么他就算是在心里娶过李霓舒一次,然后替李霓舒对范老二夫妇尽孝也好。只有这么做,谭夜的心里仿佛才舒服。他将自己和一家人的性命,都赌在了对于李霓舒的信任和爱慕之上。他没有犹豫,将那个范老二夫妇带入了旁人不可能进入的地方。之后的结果……让他痛彻心扉,也后悔至极。他不仅害死了自己的一家人,也害死了那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在一夜之间,村子就被屠戮殆尽,只剩满目疮痍——唯有他一个人,在尸山火海之中逃了出来。但他也受了重伤,或许命不久矣。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不远千里地回到了京中,也要见到李霓舒的最后一面。在信的最后,谭夜的笔下,就只剩下了“恨”这一个字。他恨李霓舒,恨李家,恨将他们陷入这般境地的所有人。他说,他大概是要死了。作为一个医者,他比谁都清楚,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连内脏都在出血,勉力支撑到京中,见了李霓舒最后一次又从李家逃走的谭夜,已经用尽了自己最后力气了。谭夜说,他大概是要死了。只是如果老天眷顾,留了他一条性命的他,他就一定会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他会活在一个角落里,然后一直盯着李霓舒。直到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报仇,要让李霓舒死于他们小覃国最毒的毒药御寒毒之下。他让李霓舒谨记,这一辈子,他都会盯着李霓舒的!——贵妃娘娘将当年的往事全部都说出口,说到此处,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已泪流满面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走近了窗户,而后打开了窗。她抬眸望着窗外的天空,连语气都变得越发苦涩:“其实年少时的我,还是很喜欢谭夜的。如果不是因为选秀,哪怕是父亲为我许了其他的人家,我或许都会跟着他远走高飞。可我要嫁的人是皇帝,我怎么能将李家置于不顾呢?谭夜不懂我,我也不懂谭夜。我以为,他们一家一生颠沛流离,该明白我为了李家而做的选择才对。”

宋朝雨看出,贵妃娘娘是真心爱过那个谭夜的。只是在京中的许多人,有什么理由去谈“爱”呢?像是宋朝雨这般幸运,能和穆昌溪这心爱之人携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贵妃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后来,我再也没有收到过谭夜的消息。我以为,他肯定是死了。是我对不住他,我后来也失去了舅舅和舅妈的音讯,只能安安心心地在宫中伺候皇上。”

说起皇上,贵妃的眸色,却变得柔软了几分:“这话,也只同你们说一说罢了。刚入宫的时候,我心里还有谭夜。我并不喜皇上,这一点皇上也看得出。他甚至和我说,他可以等我,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等我忘记心里的那个人,然后全心全意地接纳他。”

皇上对贵妃,也下了很多的心思。他甚至告诉贵妃,他在旁人的跟前儿是皇上,哪怕在皇后的面前,也只能是皇上。但是在贵妃的面前,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他想要做一个夫君,一个普通的男人,不必受到身份的制约。这是他没有给过旁人的偏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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