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鸡蛋啊,孩子早上能吃点儿鸡蛋,多有营养。”
叶星把一张煎饼摊出来,放到案板上开始抹酱,加生菜,放果篦,葱花,酸萝卜丁儿,然后折叠起来用油纸包了递给孩子。“给,欢迎你下次再来哦!”
小孩拿了煎饼果子就忍不住咬了一口,还不忘对着叶星点头。周围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这孩子。“咋样啊?这味道……”“好吃,太好吃了,太香了,”孩子又咬了一大口,不住的点头。“好吃,阿姨,我中午还来买。”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学校去了。刚才叶星抹酱做煎饼果子,其实那香味就飘出来,很多人都馋,但觉得贵,舍不得买,现在看那孩子吃,就更馋了。有小孩缠着自家大人买,大人没办法,也只能掏钱。“行了,别嚎了,给你买。”
一个大姐给叶星递了钱。“给我也来一个吧,再来碗小米粥。”
叶星给孩子盛粥,陆北辰收钱。那大姐端着粥站在小吃摊边上给她家孩子吃,觉得很不方便。“我说大妹子,你这也支几张桌子啊,好歹有个凳子吧,就这么站在这儿吃粥多不方便。”
叶星正在给其他人摊煎饼,闻言笑了笑。“大姐说的对,不过我这儿实在是带不过来,我这车就这么点儿位置,还有孩子们上学不是也都着急嘛,再说站我小摊儿这吃也冷,其实我觉着啊,以后孩子上学的时候给带个饭盒,直接打了回学校去吃。”
一些家长觉得叶星说的挺有道理,孩子只要早来五分钟,进学校就能吃顿热乎的早饭。“同志,你这煎饼用粮票能买吗?”
叶星抬头,发现是一个老大爷,带着一顶洗的发白的中山帽。叶星一笑,“当然可以了,不过大爷,如果纯用粮票的话,一个煎饼就得五两粮票,如果花钱跟粮票的话,是三两粮票五分钱。”
老大爷从怀里颤巍巍掏出一个手绢包,一层层打开手绢,拿出几张粮票递给叶星。“那就用粮票买。”
陆北辰把粮票接过来,看了那老大爷一眼,眼神微微有些变化,可什么话也没说。叶星热情道。“大爷,您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叶星把前面排队的几张煎饼摊出来,最后给这位大爷摊,他满脸皱纹,左脸有一道很大的伤疤,能看到缝针的痕迹,像是一条蜈蚣似的贯穿到了嘴角。虽然看起来身子骨不太好了,但老大爷站在那里却又非常挺拔,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叶星的煎饼。叶星见陆北辰总是朝这位老大爷看,似乎神情有些不一样,她舀面糊的时候,勺子就重了些,这一张煎饼厚实了点儿,鸡蛋液也多倒了不少。那大爷接过叶星的煎饼,对她笑了笑。“煎饼果子,好些年没吃过了。”
看着老人慢慢离去的背影,叶星扭头去看陆北辰,见他的眼神还落在那大爷身上,想问问,可是现在排队买早点的客人还很多,她就按捺住了自己,继续热情的卖早点。知道八点半过了,这条街上热闹了起来,来叶星这儿买早点儿的孩子们少了,叶星总算是喘口气,她锤着自己的腰,对陆北辰说道。“你回家吧,我一个人就行了,这会儿人不多了,俩孩子还在家呢。”
陆北辰不放心叶星一个人,他朝旁边的几个摊位看了看,眼神凌厉冷锐。那些原本往叶星这边瞅的人,不自觉的就移开了眼睛。陆北辰长的剑眉星目,俊朗硬挺,但是他不爱说话,身上那种冷意跟凌冽确实有点儿吓人,那些小摊贩都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所以这街上多了叶星这个摆摊的虽然都不满,可也不敢真的有谁来找麻烦。“没事儿,你赶紧回家,这会儿俩孩子估计都起了。”
陆北辰点点头,又帮叶星把要用的柴火都放到脚边,把装钱的布包绑在叶星身上,然后才回家。陆北辰才走没一会儿,叶星这儿的生意再次红火起来,肉联厂夜班的工人下班了,这家肉联厂是要直接把猪肉分装卖出去做小食品的,所以晚上有打包,检验等部门的都要上夜班。出来快两个小时了,叶星的包子跟粥等东西都还是热乎的,这还得多亏了孙大娘,孙大娘找她小儿子从国营饭店给叶星弄来一些泡沫箱子,保温好。包子味,煎饼味弥漫整条街道,把平常街上飘散的菜味都盖过去了。“哎呀,新开小吃摊了。”
几个大小伙子走到叶星摊子前,看到叶星时,都眼睛一亮,其中一个竟然脸红的有些不知所措。其他人调侃。“杨月一,你脸红啥?这是女同志,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叶星也不恼,热情的问道。“你们要吃啥?”
“同志,你这儿的肉包子有肉吗?”
“有啊”叶星拿出一个包子递过去。“掰开都尝尝,肯定有肉,我可放不少呢。”
那人看着送到眼前的包子,没接,问道。“你这一个肉包子五分钱?”
“是,五分,粮票也行,我忘记写上去了,粮票二两,我明天就写上去。”
“你识字?”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中年人在小吃摊前停下问道。叶星笑了笑,“认识几个字,”中年人打量叶星几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没说,而是指着肉包子说道。“给我来十个包子,从街那头就闻到包子香味了。”
叶星爽朗的笑起来。“好,您今儿是我最大的客人了,这样,我再送您两个素包子,都尝尝,其实素馅儿也好吃。”
中年人楞了一下,随后也笑起来。“你这个女同志会做生意啊,行,那我今儿就占你这个便宜了。”
叶星赶紧给中年人包了十个肉包子,两个素包子,分开包的。中年人给她递过来五毛钱,拿着包子骑车走了,叶星见他直接骑进了二中,那学校门卫还出来点头哈腰的打招呼,她果然没猜错,这是个在二中有点儿地位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