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霜顿了顿,手指摸上鼻子,不自在的摩挲。“我之前在家里闲着没事做看书学来的。”
大队长没多问,他是知道颜家以前是有些不简单的。“读书好啊!还是得你们年轻人,相应上面的号召,为建设做努力,颜丫头好样的。”
得了夸奖,颜元霜神色自若,谦虚道:“大队长,您过奖了。”
“行了,不跟你唠了,我得去趟县里。”
大队长挥了挥手,一脸喜色就急匆匆离开。看着风风火火的大队长,颜元霜挠了挠头。老于头这会对她也和气多了,检查了下猪圈,就让她下工了。反正工分少活又不重,颜元霜不用像下地似的,从早忙到晚。“于大爷,那我先走了!”
回到家,颜元霜拿出肉包子,简单的加热后,靠在椅子里捧着热包子吃得喷香。吃完肉包,颜元霜闭着眼放松了一会,这才将系统里剩下的那些材料拿出来。她看了看,不多,但也不少。她盯着那些零散的东西,琢磨着做什么给系统兑换。这些都是基础性材料,做太有科技性的根本不可能。“唉。”
颜元霜叹了口气,还是将东西全都收起来,寻思着什么时候去一趟城里,看能不能找些别的材料。累了一天,颜元霜几乎是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夜深人静。一抹黑影闪过静谧的楼梯,停在铁锈斑斑的门前。来人苟着身子,摆弄着门锁。池术是被尿憋醒的,打着哈欠解决了事,正要回去睡。刚走了几步,耳边传来窸窣的声音,伴随着铁门震动的沉闷声。池术停下脚步,朝着身后看去。黑暗中,一个人影正蹲在隔壁小妮子家门口,不知在捣鼓什么东西。池术英俊的眉头皱起来,放轻了脚步,朝着那人走去。走得近了,池术这才看清,那人拿着一根铁丝,正捅进锁眼里,试图开锁。“呵——”一声冷笑,埋头苦干的男人身体突然僵住。池术一脚踹过去,声音狠厉。“狗东西,敢跑来这里偷东西?”
男人抱头要跑,却被池术抢先一步,拽着衣领撤回来,对着那张猥琐的脸狠狠一拳。干重活的人力道本就不轻,池术手上的力道并没收着,将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直到男人鼻青脸肿,跪地小声求饶,池术才绕着手腕,如同大爷一般扬了扬下巴。“滚。”
那人屁滚尿流的跑了。池术冰冷的视线扫过铁门,又撇了眼紧闭的窗户。真能睡,这都没醒。他在院子里站了会,寂静的月光撒了满身,为他披上银光,宛若战神。不知过了多久,池术回了屋。翌日,颜元霜直接睡了懒觉,等她从床上爬起来,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她吃了早饭,动身去猪圈。老于头已经在了。“来得正好。”
老于头提着桶,转身往猪圈旁边的小屋走去,“我正好要喂猪,你也来学学。”
颜元霜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跟了进去。小屋里有一口锅,这会锅里是剁碎的猪草还有豆渣啥的。老于头将水瓢递给颜元霜。“全都舀到桶里,提出去倒进猪槽里。”
颜元霜还真是头一次喂猪,“哦”了一声,接过水瓢就开始干活。喂猪并不算累,猪吃东西时,她还得清扫粪便。忙完,她一回头,老于头已经搬了个小板凳坐着歇息了,老头朝她招手,让她过来。“颜丫头,你这个水龙头,是不是能抽水浇地?”
灌溉啊。颜元霜想了想,好像她那个时代,是有水泵啥的,用来灌溉。仅凭她这个粗浅的装置还不够。她摇了摇头:“还不行,最好能有个抽水机。”
老于头遗憾的叹了口气,拉过小板凳让她一起坐下来。“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懂这些的?”
颜元霜笑了笑:“以前家里有书。”
记忆里,爹娘在世的时候,家里对原主还是不错的。主要原主娘似乎身份不简单,出嫁带了不少书。可惜因为这几年的风向变化,这些书被颜大哥他们给毁了。“小丫头倒是聪明。”
在村里人看来,颜元霜虽然是望门寡,但她年纪小,长的又娇娇小小,就还是小丫头而已。老于头起身进了屋子,没过一会端着碗出来。“喝点。天气热。”
颜元霜愣了下,接过碗。红得发黑的糖水,散发着甜腻腻的热气。“谢谢于大爷。”
颜元霜捧着碗,轻声地说。她知道,这个年代红糖可是金贵物。两人就这么坐在小板凳上,守着猪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日头越胜,若不是屋檐落下的阴影将两人罩住,颜元霜怕是坐不住。被暖烘烘的天气烤得昏昏欲睡,正迷糊间,脚步声传来。两个一身补丁,身体佝偻半头银发的老头,正朝着这边走来。他们肩上扛着扁担,扁担两侧挂着桶。她认出来了,他们是住在牛棚里接受改造的臭老九。负责挑粪,还没有工分。“他们两,听说以前还是什么家,搞研究的?数……什么来着…”颜元霜叹气:“数学家,搞科研的。”
“对对对!”
老于头皱了皱眉:“被自己的学生举报了,成了臭老九,以后你见了远着些。”
颜元霜是知道,这个特殊的年代,这些科学家受尽屈辱,可在政策改变后,他们又回到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为国家发展做了巨大贡献。冬霞隔得远远的就瞧见她捧着个碗坐着,悠哉悠哉的模样,很是自在。她冷下脸,气冲冲的走近。“颜元霜!让你来上工,不是让你来偷懒的!”
瞥了眼碗,香甜的红糖味飘入鼻子里。居然还在喝红糖水!冬霞脸色越发的难看:“你这是思想落后,行动懈怠,我要扣你工分!”
颜元霜回神,淡定的放下碗。“你看过谁家打扫猪圈时时刻刻都在扫的?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冬霞一手叉腰,一手摸着麻花辫,嗤笑:“我是记分员,你没干活,就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