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只要想到朱芸被人给截胡了,浑身都在克制着激动。 没有褚申宇,朱芸这个土里土气的二手货,又能寻到什么样的对象? 恐怕到时候连吴泉水这样的,都是奢望。 因为五一时候发生的事情,郭梅云被迫跟吴泉水订婚,到现在还怨恨着她呢,觉得她没有尽力,所以白白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 朱芸轻笑着挽上褚申宇的胳膊,扫了眼林瑾的肚子,依旧掐着嗓子嗲嗲地说:“申宇,这是谁呀,竟然连你的晚饭都给安排上了。”
褚申宇浑身都打了个激灵,这女人的声音跟甜得腻人的糖块,却又格外得他的喜欢。 果然他是俗人中的俗人,对一切让人感官愉悦的人和物,没有一丁点的抵抗力。媳妇儿的杀伤力太大,受不住怎么办? 不过呢,他紧绷着脸,还记得五一那时候,自己被算计的事情。 虽然他对自己跟朱芸的婚事没有丝毫勉强,但身为一名男人,还是一位从小优秀到大的男人,被人算计是很丢人脸和伤自尊的事情。 恰好他也不是大度的人,褚申宇配合地说道:“不认识,就一个邻居吧,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对我一个未婚男人如此自来熟。”
“要不是她挺着肚子,估计被人听了要误会的。”
林瑾差点没吐血,这褚工平日里惜字如金,今儿个怎么如此毒舌? 对女同志如此态度,太没品了! 她气得紧,勉强笑笑:“褚工太会说笑了,你跟我们家老王共事,经常一起吃饭喝酒,所以我客套了下。显然你还生着气呢。”
“朱芸来到后,也没少上门叨扰你,不过,我没想到你们俩真能成。”
” “说实在的,早知道能给你带来如此大的麻烦,我哪怕花钱请保姆,也不该让婆婆磨着接朱芸来。”
在林瑾看来,一个如此优秀拒绝诸多女人的褚申宇,必然对未来一半有着超高的要求。 如今被迫跟朱芸这粗俗目不识丁的乡下女人捆绑在一起,真是窝囊死了。 也难怪他迫不及待趁着出差的空,火速给自己寻了个匹配的对象。 林瑾瞧着面前的女人肤白貌美又时尚,跟褚申宇站在一起,真真应了郎才女貌的词,内心就羡慕嫉妒恨到极致。 她忍不住当着俩人的面,将朱芸给溜了一圈,给人添堵,顺带帮自己出气。同时呢,她也提醒自己,朱芸被人给甩的实事,心里不由地生出窃喜。 待会她还要将这个好消息说给郭梅云听呢! 朱芸笑着挑眉,“你办的糊涂事确实不少。啧啧,人怀孕本来就会变丑,还操着么多心,又留着齐耳短发,太显老了,啧啧,大姐你四十几了?”
林瑾这会儿气得身子都有些打晃,这一个比一个嘴巴厉害,跟带了刀子似的,一下下直冲着她的要害! 她可是机械厂文工团六朵金花里的实力与美貌兼具的台柱子,有着自傲的资本,如今被人当面说老…… 可是林瑾想一想,怀孕不能往脸上涂抹化妆品,自己确实会显得没有精神,这些日子她又被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得吃不好,皮肤也不如以往水灵有弹性。 都说发型是人的第二张脸,她也不想剪掉自己辛苦留了好多年的长发,只是因为朱芸,家里生了虱子和跳蚤,而她没有及时发现,只能忍痛剪短,还要憋屈地对外解释成,怕给孩子的营养供给不足。 以前林瑾在家里安心养胎,还不觉得如何,但是跟光鲜亮丽的女人站在一起,确实被狠狠比下去了。 这还是身为林家娇娇女的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时间很宝贵,褚申宇跟朱芸都不想为了别人浪费,打开门进了屋。 虽然说王显兵和褚申宇都是工程部的同志,但是从事的工作还是有区别的。 王显兵偏重的是管理岗位,负责工程部同志的进修、参观学习、交流等琐碎事情,人脉一点点建立起来,只要有些成绩,就能一步步高升。 褚申宇呢是实实在在的技术人员,还是手握着厂里先进技术的高材生,极受领导们的重视。而他所接触的人,都是重量级别的科研大佬。 所以,别看王显兵是副主任,而褚申宇是白身,但是各方面包括工资、福利有着不小的差别。 俩人住在对门,但王显兵是两室一厅,可褚申宇则是三室两厅,享受副厂长的待遇! 屋子里都铺上了木地板,是时下不常见较为轻快明亮的浅咖色。 整套原木抛光家具,包括门口的鞋柜、客厅的电视柜、五斗柜、沙发、茶几,餐厅的桌椅,房间的衣橱、大床、书桌等等,阳台还有藤编的圆桌和圈椅。 墙面带着丝暖黄色,让整个空间都染上温馨的感觉,舒服自然。 “喜欢吗?”
褚申宇略微紧张跟在朱芸身后,在家里绕了一圈。“我瞧着一个朋友家里装潢的不错,就让他寻了工人照着弄了一套。”
“时间太匆忙,肯定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咱们以后慢慢调整。还有些零碎的东西,到时候我妈和我姐会帮着购置。”
“你还需要什么,可以一起说出来。”
朱芸笑着摇头,“挺好的,比我想象中的好。”
说着她脚步轻快地走到客厅,跟他比划着:“咱们俩长得好看,可以去相馆多拍几张照片,洗成不同尺寸的,挂在这里。”
“在床头柜也摆放两张照片。”
“不是彩礼中有缝纫机吗?到时候我买点好看的布料,自己踩窗帘桌布椅套……” “阳台上养些开花的植物,桌子上摆放花瓶插几支。”
“唔,墙上面也挂点装饰……” 褚申宇静静地看着她说,脑海里的家也渐渐生动形象起来,原本空旷没有人气的屋子,遍是她装扮的痕迹。 他也认真地勾勒着她的眉眼。 每个技术人员,都有着高超作画的本事,他不需要尺子就能将零件给精准地画出来,甚至可以精细到毫米。 但凡能画下来的东西,都如同镌刻在他脑海似的。 现在的朱芸,就被他丝毫不差地临摹在心里,再清晰不过,也正是如此,他更深刻地感受到这一份被精心雕琢的美丽,约莫匠人对黄金比例的喜爱! 朱芸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视线呢? 褚申宇眉眼细长又深邃,专注瞧人的时候,能将人给溺毙进去。 她眸子微微一动,背着手走上前,认真地问道:“褚工,你知道我的心在哪边吗?”
褚申宇顺着她的话,视线从她胸前划过,微微侧头露出瞬间滚烫的耳朵,声音不复原来的清冽,略微暗哑:“左边。”
朱芸一愣,忍不住勾起唇角,自己还没表达完整意思,人就已经被带的歪楼了。“错了,是在褚工那里!”
褚申宇眨下眼睛,将两句话连起来,这次得天独厚晒不黑的脸,也蹭地跟烧开的铁壶般,红得紧。 “褚工,现在几点了?”
朱芸闷乐不已,跟孩子似的,突然发现了年代世界里的趣事。她一本正经继续问道。 褚申宇感觉脸颊热得不行,看了下墙上的表,“八点五分了。”
“不,是我们幸福的起点。”
这次褚申宇也很无奈又有些无措,内心砰砰直跳,清楚是女人在逗自己玩。 “快说你喜欢我,然后骄傲地拒绝你!”
朱芸继续眨巴着狐狸眸子,笑意盈盈地说。 褚申宇看向她,觉得这人能耐了,如果给她按个尾巴,完全可以扇灭火焰山了。 这不是拐着弯想让自己正式冲她表白吗? 他乐意陪媳妇儿闹,很认真地双手握住她纤弱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你!” 朱芸真是被电到了,然后羞答答地说:“那我勉强答应好了……” 男人贴上来堵住了她下面的话。 虽然是男人,可他的唇瓣炽热温软,只是十分怜惜地蹭着她的,不停地徘徊并没有下一个动作,纯情得让她都觉得自己太可恶了。 然后磨蹭了会,褚申宇在她水汪汪大眼睛眨巴下,说道:“你知道吗?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可从来不在说,而是行动!”
她,她被反撩了…… 褚申宇见自己终于抢夺到主动权,揉了揉有些发懵的女人,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个红色方方正正的绒盒递过去。 “出差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朱芸笑着接过来,好奇地打开,里面竟然是块手表,银色不大的表盘里镶嵌着细碎的几颗钻,表链纤细秀气,散发着清冷金属光泽。 她将手表塞给他,伸出左手,冲着他笑。 褚申宇也笑着摇头,将手表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给她带上。 她的手腕白皙,带上表更是衬得她精致优雅。 唔,他指尖还残留着细腻的触感,突然理解为什么男人沾女人便宜叫做吃豆腐了。这样的豆腐确实极具致命吸引力! 他忍不住微微俯下身子,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手腕上,虔诚又珍重地吻了下。 褚申宇将人再度扯入怀里,满足又带着痛苦道:“结婚前,咱俩不能再单独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