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捋了捋胡须，笑道：“那你们可来错地方了，老朽都这把年纪了，可进不到外面那些货。”
陆廷宴嘴角也扬起一个微笑，“但是我们已经找遍了，只能来阁下这里碰碰运气，看来今日是买不到了。”
李月扯了扯嘴角，她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老大爷叹了口气，“这样吧，恰好我儿子今日回来了，他整日在外面跑，兴许见过你们要的东西，你们去问问他如何？”
“那就多谢老先生了。”
陆廷宴微微颔首。“跟我来吧。”
老大爷转身往内屋走去，陆廷宴给李月使了个眼色。李月看懂了，他在说这家有卖的。其实她已经感觉到了，从陆廷宴说要买东西的时候，老大爷都没问他要买什么，肯定是有的。来到内屋后，里面果然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他身材魁梧，五官坚毅，颇有几分义薄云天的豪迈，看着倒是一点不像是做那种违法乱纪之事的人。男子见到两人进来，立即从椅子上起身，咧着一嘴白牙迎了上来。“这位兄弟，你要买什么？”
“买盐。”
这话一出，壮汉都愣了下，他似乎都没想到陆廷宴这么直接。壮汉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兄弟，你不怕我去报官抓你吗？”
陆廷宴神色淡然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壮汉的嘴角一僵，很快反应过来了，他无凭无据，去报官也无济于事，谁能证明陆廷宴要买盐？壮汉给他竖起个大拇指，也不兜圈子了，“不错，有魄力，买多少？”
陆廷宴则是看向李月，问她要买多少。李月问：“你这粗盐多少钱一斤？”
壮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等两人落座了才开口，“我这便宜，粗盐一两银子一斤，你买的多我还能更便宜。”
这价格让李月都惊了，她又问：“不会是硝盐吧？”
“硝盐是什么？”
壮汉狐疑了下，也没去探究，应该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他拎起茶壶，给两人倒水，他笑了声，“我不瞒你们，这盐是我们自己采的，肯定没有官家制得那么细，里面有些毒盐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你们放心，肯定吃不死人。”
李月蹙了蹙眉，又看了眼陆廷宴，这家伙这么实诚，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外面精盐三两多一斤，这个人的价格已经算得上很便宜了。李月又问道：“那你们是故意往里面掺毒盐，还是因为手艺不好呢？”
壮汉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我若是有那个手艺，我犯得着在这里卖私盐？我自己有盐井，找官家买张盐引不是赚得更多？”
那些正规的盐商，其实他们的利润真没多少，一大半都交了盐税。若是像此人这般，有自己的盐井，花几百两买张盐引，正大光明拿自己的盐来卖，那赚的可不止一星半点。李月突然嗅到了一丝商机。她冲陆廷宴眨眨眼，两人心有灵犀，他自然看懂得懂她什么意思。她在问他会不会提炼纯盐。陆廷宴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壮汉见两人眉来眼去，忍不住问：“你们到底要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