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都尉年纪看着不大,也就三十左右,虽然常年风吹日晒,皮肤黝黑,但仍然能看出他眉宇间有文人的气质。路上两人不说话,李月显得有几分局促,想着说不定这是个人脉,她就想着和他套套近乎。“余都尉,你在军中很长时间了吧?”
余都尉笑道:“是啊,快八载了。”
李月有些诧异,能在军中活八年,也是个人物了。不过想想他们不用冲锋陷阵,能活八年也很正常,但是晋升可能就慢了。“那你是哪里人?”
“横州人。”
“那好远啊。”
李月根本不就不知道横州在哪,她随口瞎说的,“那岂不是八年没见过家人了?”
听到这话,余都尉策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我家中已经无人了。”
“……抱歉。”
“不必道歉。”
说完,他加快速度,马儿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差点将李月甩飞。她识趣的闭上嘴不再说话,骑马比走路快了很多,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回到了清浦村。再还有一里地时,余都尉便将她放下了马。李月在前方带路,余都尉骑着马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她先去找了村长,将余都尉介绍给他,村长看见余都尉,有些受宠若惊,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村长,先带余都尉去瞧瞧柴吧。”
村长回过神,连连点头,“好好好,余都尉这边请,柴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拉走。”
“烦请村长带路。”
村长笑呵呵地应下,给了李月一个赞赏的眼神,两人领着余都尉来到村里那片空地。村民大多都没见过军营的人,纷纷跑出来偷看,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东西。“这陆家媳妇咋这么有本事,连军营的人都找来了。”
“人家好歹是京城来的,有点关系岂不是正常。”
“我昨儿听人说,他们陆家在京城还是个侯爷呢。”
“侯爷是个什么官?”
“有句话不是叫王侯将相,侯爷就比王爷地位低那么一点吧。”
这里许多连县令都没见过的人,听到这个解释,纷纷惊得合不拢嘴,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下大家都不敢再小瞧陆家了,一股天生的血脉压制涌了上来。李月和村长带着余都尉来到空地,看着这一堆堆柴火,余都尉点了点头,“这里有八万斤?”
村长说道:“之前本来有八万多斤,方才采石场那边的人运走了一万斤,眼下这里还剩七万三千斤。”
“除了这些,还能筹出更多吗?”
李月说道:“隔壁还有几个村子,不过都不熟,还得去交涉。”
余都尉只草草的看了眼,便转身走了,他边走边和李月说,“那就辛苦你,再帮我筹十万斤。”
“余都尉都发话了,那我肯定万死不辞!”
李月心下一喜。余都尉被她的话逗笑了,“没那么夸张,只是让你筹集柴火,不要你的命。”
李月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话又说话来,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女子做生意的。”
余都尉话中有几分赞赏的意味,但李月却惊出了一身汗。他估计也看出来了,她不是单纯的替村民排忧解难,而是为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