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陶软才回来,那一身的酒气,像是喝了很多酒,就算隔着些距离,汪澈也感觉,她身上的酒气快要把他也熏醉了。屋内没开灯,只有廖廖几抹月光,她坐下点了根烟,有些烦闷的揉了揉眉心,祠堂的事,出面的只有何家无足轻重的亲戚,至于重要的人,她还是没有一点线索,尽管她猜测是何景琛的奶奶,也还是找不到一点头绪。“咳咳....”听到汪澈的咳嗽声,她捻灭了手里的烟。“哥,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吗?”她进来时,没听到汪澈说话,以为他是睡着的。汪澈半起身,低声闷哼着,听起来很是痛苦。她开了灯,刚刚看清楚汪澈的脸,整张脸就冷了下去,“你的眼角,是谁打的?”怎么她才不在一会儿,汪澈就受伤了?汪澈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没关系的,不小心蹭到的。”
她伸手检查着,“不小心会碰肿吗?”这里,谁会动汪澈?“没什么的,小软,不用担心我...”她看到他的衣角处有泥土的痕迹,心沉了沉,“你去了猫场?”“嗯,不小心摔了一跤,嘴倒是不疼,后脑有点不舒服...”砰的一声后,门被关上了,她带着怒气走了出去。....猫场。大门猛地被拉开,他还没看清楚来人,就被提着脖颈重重摔在了地上。“你不知道他有伤吗?你是怎么敢对他出手的?”她踩在他的腿上,语气像结了冰。“大小姐,就不问问我原因吗?为什么打...”“嘶....”她加重了力气踩在他的伤口处,“我说过,你和他,永远不是选择题,你既然敢对他动手,就是你的不对!”何景琛冷笑着,疼到死死咬着牙关,红着眼眶抬头看她,“大小姐,所以你这次要怎么罚我呢?”他想过,陶软回来后一定会因为汪澈的事过来找他。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偏心于汪澈。“你嘴倒是很硬!”猫场的大门终于开了,她一路拖着他走到了阁楼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划痕,那件白色衬衫,被鲜血染红。她打了通电话,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抽了几根烟后,漠然的看着他,“以后,只要天黑了,你就跪在他的楼下,敢动,滚出这里。”
她的语气再平淡不过,却像一把利剑直穿他的心脏。他狼狈的扶着地面撑起身体半坐在地上,颓丧的看着她,“就算跪,我也只跪你,大小姐,你说过要让我有学会尊严的活着,你现在让我跪别人...”“他不是别人。”
“呵。”
“大小姐,如果我不呢,你真的要赶我走?”“你可以试试。”
忽的,二楼一阵巨响,她扔掉了烟,没在看他一眼急匆匆的跑了上去。何景琛捡起她未抽干净的烟,重重地吸着。他太明白了,这声响,是汪澈故意整出来的。为的,就是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汪澈在陶软的心里究竟多重要。他都猜得到,可竟然也不影响他心里会因为这一幕疼。他嫉妒,他吃醋,他在乎的快要发疯。“小软....不要走....抱紧我好不好?”汪澈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午夜,跳动在他的心间,他的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暗。....这一整晚,陶软也没有再出现过。而他就那样抬着头看着台灯下他们依偎在一起的影子。那影子,是那样的刺眼,比起身上每一处的伤口还要痛。天空大亮,她的身影才出现在阁楼外的亭子里。“大小姐,睡得好吗?”他说话,她才低头看下去。好像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是的。看到那张与何景琛有几分相似的脸,她眸色忽然变的冰冷。汪澈会这样倍受折磨,都是拜何景琛所赐。“小软,早...”汪澈从屋里走了出来,手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肩。“天冷了,多添加衣服,他...怎么在这?”何景琛讥讽的笑了笑,为什么在这,汪澈不是最清楚不过吗?“没什么,看家护院而已。”
她冷冷的回着,挪动了脚步,离汪澈有些远。气氛里的不对劲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此刻,乞丐男人,是她的眼中刺。她拔不掉,可那刺会扎疼她。所以她想折磨他。“哥,我去上班了,他就交给你处理了。”
扔下这句话,在何景琛的注视下,她头也没回的走了。她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把他留给汪澈是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何氏,办公室。她还没坐稳,小七就急匆匆推门跑了进来。“姑奶奶....守在顾氏的人打电话来,说...说...”她翻动着手上的文件,不悦的看了一眼小七,“说什么?”小七脸色极其难看,“是陶然...”她握着文件的手僵了僵,“她怎么了?”“她今天没有去顾氏门外跪着,看着她的人就去她家看了看,推门进去,看到陶然和....商家的大公子睡在了一起....陶然看起来很激动,哭的很可怜....”砰的一声,文件尽数摔在了地上。小七打着个哆嗦,就算平时陶软恨陶然,可小七也深刻的明白,如果陶然出事,陶软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更何况是出了这种事。“姑奶奶....”“还有什么事?!”“这件事似乎是有人安排的....所以陶然...她以为是...”她眸色冰凉,“所以她以为是我害的她?”小七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从刚刚开始陶然打过来的电话就没停过。沉默了几分钟后。她拿起挂在一旁还温热的外套,“回去!”“可是...这边的事,姑奶奶,公爵已经在等着你了...还有监管局的人...要不...”“回去!”....五小时后,飞机停在了商氏大厦。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回来了,商家的天台机场突然多了一架外来的飞机,安保系统响彻了整栋商氏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