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容镜对定国如此的信任,让她的心里,出现了羡慕嫉妒恨等情绪。“提儿,莫要生气。为夫只是不想骗你。”
容镜自然看出了自己宣之于口的话对菩提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便出言安慰着。菩提摇了摇头,自语着:“但愿一切如你所愿。”
容镜沉默了片刻,说:“提儿,既然你回到了为夫身边,为夫就希望你和定国两个都好好相处。你们一个是我爱的女人,一个是爱我的女人。你们两个,我都不想失去。”
“可是,往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菩提下意识反驳着。她从来不曾想到,容镜终有一天竟然也会成为这样的情圣。容镜心下不悦,便问:“那提儿看来,谁是鱼?谁是熊掌?”
菩提看了看他,说:“我是鱼,定国是熊掌。”
“哼!”
容镜就笑了,说:“为夫的提儿,何时便的如此卑微了。”
“那我做熊掌,可好?”
菩提面露不悦的反问。“你配吗?”
容镜脱口而出。此话一出口,他就皱起了眉头,看向菩提的眼神,生出了愧疚和怜惜,他正欲解释,就被菩提打断:“容镜,你今天的话,我全部记下了。我们,也就这样了。”
“提儿不要冲动。”
容镜劝慰着。菩提便回绝着:“容镜,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累了,想早些休息。”
“这会还早。”
容镜凝眉说。目光看了看窗外,太阳只是西斜而已。菩提被他逼哭了,抽泣了两声,便背对着他。“提儿,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别憋在心里。”
容镜上前一步,从后面紧紧的将她揽入怀中。菩提嗤笑,问:“你还要我说什么?”
容镜一愣,惭愧的笑了声,说:“提儿,要怎样你才能甘心留在我身边。”
“让定国离开。我不喜欢她出现在你身边。”
菩提想了想,冷声说。“不可能。”
容镜想了想,放开了她,迫使她面对自己,目光直视着她说。“那我走。”
菩提隐忍的说。容镜凝眉,定定的望着她良久,突然双手放开了她的臂膀,质问道:“提儿,你说你要走,你忘了你为什么回来找我的了?”
菩提突然觉得提不上气来,突然觉得呼吸不畅,便下意识的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回来,是为了风铃含的内丹。”
容镜冷冷的说。菩提惨笑,上气不接下气的艰难吐露:“那么,你要如何才能给我?”
“提儿何时如此善忘了,我说的,你取悦我。”
容镜回答。菩提就笑了,眼里落下了泪,质问:“容镜,你说的取悦,就是让我没有自尊没有原则的活在你身边?让我甘心和别的女人一同服侍你?让我抹掉自己的所有性格圆滑的匍匐在你脚下?让我忽视自己的心理感受,无论多么难受都要强颜欢笑的大度的活在你身边?”
容镜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提儿,你是我的夫人,是天元国真正的皇后,你首要的,就是大度。”
菩提大笑,眼泪落的更凶,没有任何时候,她对容镜的心死会如此的彻底。想了许久,菩提无奈的说:“容镜,你是成心想要逼死我。”
“嗯。”
心上突然一震,菩提心中一呕,一口鲜血就喷出了嘴巴。“提儿。”
容镜惊吓的瞪大眼睛,上前一步将其揽入怀中。嘴里劝慰着:“你何故如此?为了一个小白貂,你是要作践死自己吗?”
随后,他凭空一喊:“宣定国觐见。”
“不,天元国又不是没有御医,况且,我自己就是医者。”
菩提忍着疼痛说着。许是因为太痛了,她出口的话,断断续续的。“好。”
容镜应声。都这个时候了,他也顾不得辩驳为什么寻找定国了。不久,御医到了,给菩提检查完之后,说:“回禀陛下,是急火攻心。”
‘急火攻心?好一个急火攻心。自己莫不是要这样被定国无声无息的害死了?定国的毒当真就旁者无解吗?’菩提心中愤愤,面上的表情,是痛并怨怼着。“陛下,微臣能否先去开些平心定气的药来。”
许是被浓重的低气压迫使的,御医建议着。容镜摆摆手,他便躬身退步离去。菩提无奈的闭上眼睛。恰听得容镜说道:“提儿,你的怨怼之心怎会如此之重?因为一个定国,你是打算把自己气死了么?你可知道,即使你以这样的缘由气死了,我也不会怪罪定国半分。怪只怪,你心思太重,怨念太深,心眼太小。”
菩提闭着的眼睛紧了紧,泪水直淌,心痛的无法呼吸。心说‘真是想不到,自己在容镜的心里竟然沦落到了这种不堪的境地。既然都认为自己这般不堪,为何还要百般挽留。这就是所谓的爱吗?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爱吗?我们的爱,何时变成了以爱为名的伤害?’“提儿,你也别怪为夫说话难听。你确实在某些方面不如定国。身为一国之母,该大气的时候也得大气,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要做与我比肩的人。你可知道,与我比肩,必是一国之母。然一国之母,就必须大气,必须包容。很多情况下,还要隐忍,还要妥协,还要牺牲。”
容镜的口气软和了下来,不似方才指责时的那般凌厉。自认为颇有耐心的与菩提敦敦善诱着。菩提困难的转身,将头缩进被子里。现在的她,感觉身体力气大一些了,就浑身会痛,特别的冷。“提儿。”
容镜自是不悦,口气中压着怒火。菩提想了想,回道:“陛下,我有些身子不适,借你偏殿休息一会,可好?”
“当然可以。”
容镜音量提高的些。菩提能够听出,对自己这番妥协般的口吻,容镜很是受用的。“提儿,你可知道,你若软下来,好生与我说话,我自是有可能什么都依着你的。”
菩提心中苦笑。就听得容镜继续说:“你是我的夫人,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你我夫妻一体,哪有什么借不借之说。”
菩提默然。容镜离开之后,菩提缩在被窝里的身子止不住的发颤,全身犹如针扎一般,疼痛一阵阵的,菩提嘴角的血,更是一波未来得及擦拭,就被下一波所覆盖。“姐姐。”
‘定国的声音。’菩提心惊,一手颤抖的拉开被子一角。目光警惕的注视着仙气飘飘矗立在床前的定国。“姐姐,你是聪明的,可也是愚蠢的。你竟然不知道,女人成事最快最好的捷径就是得到天下间最强大男人的心。自古,男人靠征服天下来证明自己,女人,则是靠征服男人来分享天下。”
定国悠悠的说,一副说教的口吻。“原来,你想要的是天下。”
菩提艰难的开口。她竟觉得,嗓子里似乎是卡着一根鱼刺一般,竟是那么的吐露一个字都疼的要命。“莫非,姐姐不想要这天下?”
定国突然挑眉问。目光若有若无的飘向偏殿门口。菩提苦笑,反问一句:“我要这天下做什么?”
定国微微一笑,摇摇头,说:“可惜了,能够站在冥幽身边的女人,必然是会与他共享天下的人。你如此的没有野心,没有大局观,真正是浪费了冥幽付诸在你身上的心。也难怪,你如今无法与冥幽共鸣了。”
说到此,她轻叹了声,继续说道:“曾经的你和冥幽,格局都是差不多的。那个时候的你们相处融洽,很正常。可如今,冥幽成了天元国的皇帝,将统一百里大陆立为目标。你,就跟不上冥幽的思维了。也正因为如此,你与冥幽在一起,总是意见分歧,总是发生矛盾。”
菩提若有所思着,问:“然后呢?”
定国惋惜而笑,说:“让我定国说些不好听的。菩提姐姐,你出生相府,乃相府的庶出五小姐。与我比起来,你的身份,可以说是低到尘埃里去了。若你能够跟上冥幽的思维,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偏偏跟不上,非但跟不上,你还成了冥幽前路上的阻碍。”
“没有公主命,就要有一颗女王心。可你,偏偏没有,没有上位者的野心,没有上位者的豪情,没有上位者操控大局的眼光。我只想说,这样的一个你,配不上冥幽。”
菩提嘴角淡笑,她好似发现了什么,就试探的说:“如果,你可以让容镜将风铃含的内丹给我,我就离开他。”
“姐姐,你这是在跟我做交易么?”
定国嘴角挂着坏笑问。眉目狐疑的盯着菩提。后者坦言:“为何不可?”
定国便笑了,言出委婉:“妹妹还以为,姐姐会顾着自己呢,没想到,姐姐竟是这般舍身忘己的人。使得妹妹好奇极了,这个风铃含何许人也?竟然姐姐如此挂心,重病之下,还不忘为其着想。莫非,这个风铃含,在姐姐心中,竟是比冥幽还珍重的存在?”
“姐姐可有想过,方才您说的这些,若是给冥幽听了,他得多伤心。”
定国眉目一暗,眼中蕴含上了泪水。菩提肯定了心中的发现,反问:“他若知道了,那又如何?我与容镜,心凉透了,也碎成渣了。”
定国沉目,含着泪光指责着:“姐姐说这话,怎地是如此绝情。”
菩提嗤笑,突然已有所指的说:“定国,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么?”
定国含笑‘莫非,她已经知道容镜过来了?’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偏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