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两人又要吵起来,洛千凰退出战场,对两人道:“你们俩先聊着,我去那边转一转。”
轩辕灵儿正沉浸在跟贺连城吵架的热情之中,并没有留意到洛千凰的去处。至于贺连城,别看他表面维持着淡然和冷静。早在他亲耳听轩辕灵儿大肆赞美楚昭然,就已经打翻醋坛子,气得连北都找不着。洛千凰早就看出两人郎有情、妹有意,偏偏都好面子,谁也不肯先承认。她无意参与别人的感情,就由着那两个嘴硬的人继续闹腾吧。不愧是京城最大的寺院,初一十五来庙上上香的香客果然多如过江之鲫。深秋十月,寺院里的枫叶都红了。洛千凰一边欣赏着寺院的风景,一边听着远处传来的诵经声,当她醒过神时,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和尚集体诵经的声音已经不复存在。远处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旁边有一块空地,地里种满了绿油油的小白菜。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女子,提着一只大水壶,正忙着在地里浇水。许是那水壶太重,女人才提了没几下,便累得气喘吁吁,用衣袖擦拭额头的薄汗。洛千凰迎了过去,自来熟道:“这位姐姐,你地里种的这些小白菜长势可真是喜人啊。”
说话间,她拎起大水壶,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手法纯熟的给地里的青菜浇起水来。一边浇还一边说:“白菜长到这么大时最是好吃,不但鲜嫩可口,对身体也有极大的好处。”
“不过我建议你平日里多给它们施施肥,肥料是臭了一些,但肥料滋养出来的青菜,可比这些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养出来的青菜美味多了。”
别看洛千凰个头小,身材瘦,干起农活可是一点都不马虎。大水壶里的水就被她浇得精光。洛千凰问:“这位姐姐,这片菜园子的水都浇完了,还有其它要帮忙的吗?”
女人被她那一脸自来熟的样子逗笑了,问:“姑娘,你认识我么?”
洛千凰这才认真打量了女人一眼。从面相上看,看不出此人的年纪,很年轻,虽穿着粗布衣裳,却掩不去她与生俱来的美丽。这女人就像一朵与世无争的兰花,淡淡的,冷冷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感,可她眉宇间的神态和气质,却让她生出了几分亲切之感。面对女人的质问,洛千凰傻傻地摇了摇头,很诚实的回答:“我不认识你,你也是来法华寺上香的香客吗?”
这个回答在女人的意料之内。她挑了挑眉,嘴边勾出一记浅淡的笑容:“既然不认识,你为什么来帮我?”
洛千凰指了指地上的大水壶:“这壶很重,我看你提几下就累得直擦汗,所以就想过来帮帮忙。”
女人打量了她一眼,不确定的又问:“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洛千凰无辜地摇了摇头,还很谦虚的问了一句:“请问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女人双手合十,冷淡而又不失礼数的说道:“我是法华寺的俗家弟子,法号明惠。”
洛千凰学着她的样子双手合十道:“原来是明惠姐姐,有礼有礼。”
女人见报出名字后,对面那个小姑娘依旧一脸懵懂,呆呆傻傻。唇边笑意渐渐加深:“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洛千凰摇头:“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原来姐姐的名字叫明惠。聪明而灵慧,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女人反问:“那么你呢,你叫什么?”
洛千凰笑得一脸灿烂,“我啊,我姓洛,名千凰,姐姐可以叫我小千。”
“洛、千、凰?”
女人细细品味着这几个字,笑道:“这名字谁给你取的,好生奇怪。”
洛千凰回道:“是寺院里的一位老和尚帮我取的,我娘以前给我取的名字叫洛小千,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差点死掉时。”
“我娘带我去寺院求佛祖留我一命,寺院的和尚说我名字取得不好,压不住我的八字。”
“便将小千改为了千凰,所以后来,我的名字就从洛小千,变成了洛千凰。”
女人点头,“洛小千?洛千凰?嗯,还是小千好听一些。”
“是啊是啊!”
洛千凰憨憨一笑:“我身边的朋友都喜欢叫我小千,而不是小凰,因为小凰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像在招唤小狗。”
“扑哧!”
女人原本冷肃淡然的脸上,竟然露出由心而发的微笑。洛千凰看得发痴,说了一句:“明惠姐姐,你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你平时一定很少笑吧?”
女人问:“为什么这样说?”
千凰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直觉。”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洛千凰这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糟了,灵儿现在一定急死了。”
说完拔腿就要跑,跑出几步又跑了回来。“是这样的,我本来和朋友一起来法华寺上香,走着走着与朋友失散了。”
“明惠姐姐你都在法华寺负责伺候这片小菜园子吗?”
不等女人回答,洛千凰又说:“我记得这个地方了,等下次来这里上香,我会再来找你玩。”
也不给女人回话的机会,提着裙摆,风风火火地跑远了。顺着原路回到正殿,洛千凰正准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轩辕灵儿的身影,忽见头顶飞过来一只红色的大绣球。那绣球向人群最多的地方砸了过去,她出于本能,纵身一跃。踩着轻功飞向人群,在绣球没砸下来之前,牢牢将红色大绣球给抱个满怀,并在人群的惊呼声中翩然落地。落地之后,她怀里还抱着那只红色大绣球。这绣球是用红彤彤的绒布缝制而成,四周用金线绣着经文,甚是好看。“你这丫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懂不懂规矩了?”
洛千凰翻来覆去研究怀里的大绣球时,一道厉喝从耳后响起,吓了她好大一跳。回头望去,就见一个身穿华服、头戴珠钗的中年妇人,在一群小丫鬟的簇拥下迎面走来。而对她发出质问的,是中年贵妇身边的一个侍女。她不客气地走到洛千凰面前,就要从她怀中将绣球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