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晓晓一番话,郑娟思量片刻,咬了咬嘴唇, “这样行不行,先把我娘和我弟弟带去香港治病。等到明年三月,我和天哥登记结婚,天哥也成了我的直系亲属,再一起去香港?”
林晓晓轻轻摇了摇头,“小姐,郑大娘和郑光明是借你的名义去的香港,你要是不回,他们也去不了。 再有,董事长快不行了,也想见你最后一面。 夫人已经订好了下周二吉春到广州的机票。这个星期,我和崔经理帮着你们把手续办好。”
“不,不,我不走,我不走。”
刚刚平复了情绪的郑娟,一下又激动起来。 郑娟听薛梅说过,内地人想通过正规渠道办到香港,是十分困难的。 说是以后再找机会把陆天办到香港。可这样的机会,也许再也不会有了。 这一次的分别,也许就是永别了。 陆天在她最难的时候,为她遮风挡雨,度过了难关。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香港富豪的女儿,却要离他而去,这种事,郑娟绝对做不出来。 让她选择,她宁愿住在这件土坯房里,和陆天平平淡淡生活一辈子,也不想离开他。 此时的陆天,当然清楚郑娟想的是什么。 当林晓晓说到,他无法一起去香港时,陆天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到现在还没有浮起来。 对未来美好憧憬一下破灭,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郑娟能带着郑大娘和郑光明一起去香港,这样的机会并不会常有。 无论如何都得走, 不走,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陆天开口说: “林小姐、崔先生,谢谢你们带来这个消息。 明天一早就给香港回电,下周二,娟子还有郑大娘和郑清明,跟你们一起离开吉春。”
听到陆天的话,林晓晓和崔中奇如释重负,忙说道: “好好,明天一早我就给夫人发电报。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们先走了。”
说完,二人起身冲着郑娟躬了一下身,急匆匆离开了陆天家。 …… 陆天关好门,回到里屋。 郑娟站在屋中,一脸怒气问道:“陆天,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急着让我走!”
陆天清楚,这不是郑娟的真心话,只不过,她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而已,只能说这样的话了。 陆天来到郑娟近前,双手抚着她的双肩,轻声道: “娟子,现在的情况你也能看出来,暂时我去不了香港。不是你妈不想办法,确实是我不够条件。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你一定要走,不能留的。”
陆天的话,郑娟怎么能不清楚。 可是,这个时候离开陆天,郑娟觉得自己就是个为了过上富裕生活而抛弃男友的坏女人。 她不想做坏女人,更不想离开陆天。 “天哥,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可是,有我这样的对象,将来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我离开了,不再有人说话,你一定会被人查的。 虽然我妈说了,会再想办法把你也办出去,可能不能成行就不一定了。 因为我,害了你,还不如不认这个亲妈。”
说完,郑娟扑倒陆天身上,痛哭起来。 陆天双臂紧紧抱着郑娟,没有再言语。他清楚,郑娟是能看清形势的人,这个时候更多是对自己的不舍,不想和自己分开。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已经憧憬了一个月的美好未来,就这样化为泡影。将来,和自己心爱的人天各一方,陆天的心也在流血。 这个晚上,两个人整晚抱在一起。 他们知道,这样的相拥不会再有多久,所以格外珍惜,不舍得浪费一寸的光阴。 …… 越是不舍,时间越是过的飞快。 一个星期,一转眼就过去。 陆天请了一个星期假,每天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眼睛里一直有郑娟在。 郑娟也是极尽温柔,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时时刻刻与陆天分享,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 时间的脚步,未因这样的不舍,而停留半刻。 今天星期一,明天星期二,郑娟真要走了。 这个晚上,在吉春市太平胡同89号的土坯房里,两个即将分别的青年男女,在稍稍有些硬的火炕上不停缠绵着。 这是郑娟在吉春最后一个晚上, 明天,两个相爱的人就要天各一方了。 或许还能再见,或许就是永别。 他们努力分享着彼此,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方才静了起来。 月光如水,透过窗帘照进屋中,相拥而卧两个都没有说话,静听着对方的心跳。 半晌,窝在陆天怀中的郑娟,柔声说:“天哥,明天我就要走了,估计一段时间,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娟子,你去那么远的地方,香港和吉春气候不同,可能水土不服,要保重身体。”
陆天紧了紧抱着手臂,耳语着。 郑娟轻轻仰起头,“你的说过,我是去做公主的,再怎么说,也不用再吃苦了。我是放心不下你,家里就剩你一个人,谁给你洗衣服,谁给你做饭,谁给你收拾屋子。 我一想到这些,就又不想走了。”
说完,郑娟哽咽起来。 陆天侧过身,用手轻轻擦拭着郑娟脸上的泪水, “娟子,别哭。 以前我们没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一样过来了么?再说,你妈也说了,会想尽一切办法帮我办到香港的。 到了香港之后,你是振邦集团的大小姐,也可以帮着你妈一起想办法的。”
“我不做大小姐,我只想做你的小媳妇。”
郑娟的身体努力贴在陆天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