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娟的话,陆天想起电视剧中,郑娟为了照顾郑大娘和郑光明躲着街道工作人员而不去下乡的情节。 现在看来,确实真有其事。 于是道:“好啊,你在我家呆着,不影响你糊纸盒,街道知道我家就我一人,也有工作,没人会去我家。我家,比在哪都安全。 我家还有个站炉,大块煤添上,屋里可暖和了。”
“陆哥,那可不行。你不在家,屋里炉子还冒烟,一定会有人生疑的。”
郑娟浅笑道。 “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还是你想的周到。娟子,时候也不早了,炖酸菜吧。”
说着,陆天把篮子递给郑娟。 郑娟从陆天手中接过篮子,看了看里面的肉,“陆哥,家里有现成的酸菜粉,还有块冻豆腐,放在一起炖就更是味了。只是,这么好的五花三层这么炖酸菜有些太可惜了。 这样吧,我拿肉蚝点油梭子,蚝出来的大油,炖酸菜一个味,还能下来油梭子吃。”
谁都知道,五花肉炖酸菜才香,郑娟是舍不得这么吃肉,才这么说的。 “娟子,你就放心做,以后我们两家的肉、米、鸡蛋,我来想办法。保证每天都能吃上肉。”
听陆天这么说,郑娟摇了摇头,“陆哥我知道你是能人,有办法弄到别人弄不到的东西。不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万一有一天弄不到这些东西,日子就没法过了,还是听我的吧。”
郑娟说话总是这样,听起来柔柔弱弱,字里行间却透着坚决,令人无法辩驳。 无奈,陆天只好说道:“那……那就听你的…… 对了,家里有没有野菜了,我想蘸酱吃。”
“有。”
郑娟捋了捋额头的散发,“陆哥,你吃的真奇怪,我们家这么困难都不吃野菜,我看你却吃得很香,一大口一大口吃。 我看你爱吃,白天卖完糖葫芦,特意去卖鸡食的地方买了一袋,够你吃的。”
“是,我就好这口,吃起来得劲。”
陆天挠挠头道。 郑娟所说的野菜,这个年代真的是没人吃的,很多人家挖来,都用来喂鸡,不是人吃的。 作为重生的陆天可知道,这样的野菜,五十年后,菜市场要卖四十块钱一斤,大饭店一小盘,就要八十,贵的离谱。 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饮食需求。 这个年代能吃一顿大油炖的酸菜就是口福了,而几十年后,吃惯了大鱼大肉,能吃上一顿清淡的野菜,便成了改善。 郑娟在外屋忙活饭菜,陆天也没闲着,在外屋帮着郑娟烧炉子。郑娟看他一铲子一铲子往炉子里添大块煤,不知道有多心疼,让陆天省着点用。 这一次,陆天没有听郑娟的。既然系统大块煤没有限量,那就可劲造吧。 透开炉火后,大块煤添到炉中,火苗从大块煤中间冒起,屋里很快暖和起来。 火旺,才炖的就快。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一大喷热气腾腾的猪肉炖酸菜端上了炕桌,一盘油梭子、一大盘子野菜也摆上了桌,野菜盘子边上放着一小碟大酱。 与昨晚一样,陆天又倒上了一杯烧酒。今天的酒,是下班时候水自流、骆士宾送给陆天的,本来陆天不想收,不过两个人一口一个老大叫着,也就收下了。 骆士宾说,这个酒实在吉春市新兴农场打的,绝对纯高粱酒。 喝上一口,确实比郑大娘在副食商店买的好喝不少。酒到嗓子格外柔和,不那么辣,特别顺溜。 喝着喝着,陆天话也多了起来。 “娟子,今天环卫站给我派了两个临时工,都是社会盲流。”
陆天抿了一口烧酒,道。 听到陆天提到社会盲流,郑娟心下一紧,放下碗筷,“陆哥,那些盲流都不是什么好人,可要离远点。”
“我知道,晚上他们请我喝酒,我都没去。”
陆天似乎想起了什么,“娟子,明天开始,白天躲到我家,别出门卖糖葫芦,就在家糊糊纸盒吧。”
陆天刚刚想起,前世的郑娟就是因为卖冰棍被小流氓调戏,才结识了涂自强,后来被骆士宾非礼,这辈子才过得那么憋屈。 如果她不出门卖东西,就不会后面的事了。 陆天的话令郑娟叹了口气,道:“陆哥,现在家里都穷,很少有大人给孩子买糖葫芦吃。这一年到头就指着过年挣些钱呢。 过年这段时间,一天能挣两三块钱,一个月能挣五六十。年一过,一天连块八毛,都不好挣了。 糊纸盒,一天最多就能挣五毛钱,挣得太少了。”
陆天清楚,郑娟的话,确实是实情。 这个年代,春节是最好挣钱的时候。这个时候挣多些,家里一年生计也能松快不少。 只可惜,自己的【生存系统】只能提供衣食住行必需,却不给钱,自己一个月十六块工资,就算全资助给郑娟家,也解决不了大问题。 看来,还得想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再挣些钱。 靠【生存系统】给的,自己吃用还够用。现在加上郑娟一家,也紧巴巴的了。 不过,郑娟的安全同样重要。接触了骆士宾后,陆天清楚知道,这个年代的人,下手是真狠。真要是遇到坏人,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陆天道:“娟子,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上午我去上班,你就在我家躲着糊纸盒。 我活忙完,差不多中午就能回来,我陪你一起去卖糖葫芦。”
“陆哥,不用。我在外面,街道人是找不到的。 你的活是力气活,干了一上午,下午在家也得歇一歇,我自己就行。”
郑娟柔柔地说道。 “这个,”陆天思量片刻,“娟子,快春节了,小偷小摸的越来越多,真要是钱让人抢了,就白忙乎了。其实,我倒是觉得还是不出门的好。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个时候能多挣些钱就多挣一些。我陪着,真要是有事,也能保护你。”
听到陆天实心实意一句“保护你”,郑娟心头一热,咬了咬嘴唇后,“陆哥,不用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