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当着叶依兰的面突然想起那样的画面,却没有觉得不舒服,而是像怕被眼前人窥视到自己脑海里的画面似的觉得惭愧。“大人?”
叶依兰就郁闷了,她只是问了个问题,怎么赵真脸红成这样了呢?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你生病了吗?”
她说着,就探出手来,贴在他的额头。赵真还没反应过来,感觉到一股清凉在他的额头上。这让他在一瞬间清明了不少。他首先感觉到舒服,然后才后退一步,躲过她的手。因为叶依兰,他的警觉性也变差了,赵真觉得自己应该反思一下了。他连忙说,“这些问题,你明天问嬷嬷吧。”
然后又说,“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去书房了。你可先歇息。”
走到门口,他停下来,又说了句,“你可以歇在床上。”
他的声音很淡,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叶依兰。唉,一走出来,他发现自己破例了。他的床什么时候给别人睡过啊。一定是因为她是个女人,他才心软的。一定是这样的。不过叶依兰没有在床上睡。她一猜就知道床是赵真平时睡的地方。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个道理她是懂的。这一夜赵真没回主屋来。他书房也是有床的,有时候事情紧急,他也会在书房休息。不过,这不是他没有回来的原因。通过昨天的观察,赵真发现叶依兰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姑娘,他有些怀疑她能不能驾驭得了他的后宅。昨天是他纳妾的日子,他却睡在书房。这个消息,今天就会在这后宅里传遍,赵真倒是想看看叶依兰如何应付。他昨天是没有在主屋睡,但是早上还得到主屋来,不为其它,因为他的官袍还在主屋里呢。他一脚跨进主屋,就看到还在睡梦中的叶依兰。她的睡姿十分不雅,被子压在大腿间,露出了一小截白嫩嫩的小腿,那串玉髓在她脚踝上透着光,越发显得她脚踝十分白腻。她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赵真走近她,才发现她虽然在睡梦中,也是皱着眉,两只手抱着被子,攥得紧紧的,本来就十分白皙的手,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赵真突然就心软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也对,她才十六岁,突遭变故,现在又被迫委身于他,自然不可能舒心。但是,虽然如此,在没有调查清楚她的来历之前,他对她不可能放下戒心。他本来是想帮她把被子盖好的,结果一扯被子,她突然惊醒,嘴时还念叨“师父,师姐……”叶依兰一下子坐了起来,差点碰到了赵真的脸。赵真看到叶依兰两个黑葡萄似的大眼珠子里面全是自己。尽管她的眼神里有很多不安,但更多的是懵懂,就像一个刚睡醒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她刚刚睡醒还带着体温的气息,一下子就窜进了他的鼻子了。这感觉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然后赵真觉得耳朵热起来了。他直直地起身,拉开双方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