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齐娘!”
福远山抱着齐妙妙的“尸首”失声痛哭,“不要走!你走了福禄寿喜就是没娘的孩子了!”
福禄寿喜没娘……这话好像是一剂强心剂。激励着昏迷的齐妙妙眼角渗出泪滴,嘴角微微抽动。“侯爷,娘子听见了!”
守在一旁的王妈妈无比欣喜,又哭又笑。跟着经历这么一遭,看到福远山如此情真意切,早就对生死淡然的王妈妈不免动容。医师连忙把脉,随后一个眼神递给了王妈妈。王妈妈心领神会,伸手去探齐妙妙的腹部。那地方温热。“大人,是热和的。”
王妈妈脸上是喜色,眼中放光。医师没有接话,正全神贯注闭着双眼感受脉搏细微的变化。福远山蹲在榻边哭泣不止。三十余载过去,他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和这次哭得一样惨的是他夏侯家的亲生父母过世那次。虽然少小离家,他早早成了福家的儿子,心中也曾对败落的夏侯家让自己过继而心生怨愤。但当两老的死讯传到耳朵里时,他如同被晴天霹雳劈到了脑袋,一阵青烟袅袅,失神落寞,随后撕心裂肺、万箭穿心。那时的他正在边关。他只记得骑着骏马在戈壁里奔腾。他不知骑了多久,总之是从日出骑到了日落,差点迷失在戈壁滩上。而这一次,如果齐妙妙和腹中胎儿有何不测,福远山不知哪里能让他纵情肆意地发泄掉浑身的憋屈。难过、痛苦憋在体内,他怕他会疯。更绝的是,他知道吞噬掉他的不是别的,肯定是对齐妙妙无穷无尽的思念!思念成灾,相思如麻,福远山料定自己过不了这一关!“侯爷。”
医师此刻睁开了双眼,捋了捋白须,说:“喜脉重被探到了。”
“什么?”
福远山木木地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双眼通红,“医师的意思是……”“胎儿有了心跳,开始吸取营养,如此我这边能探到脉息了。”
“孩儿活了?”
福远山不敢相信,更不敢高兴。孩儿活了娘没了照样是死路一条。这样反复的折腾让它受苦福远山会更自责,恨不得朝自己扎刀子。“活了。”
医师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这孩子和它娘一样,求生欲极其强烈。换作他人,或许已经放弃了。”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王妈妈作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转而她问医师道:“大人,那娘子如何了?血已经止住了,刚也给娘子含了颗生脉丸吊气。”
“我已经着人去熬制补气血之药了,待会儿服下,就看今晚娘子能不能撑过去了。”
“成败就在今夜?”
“没错。药反正给娘子服着,效果如何就看娘子的造化了。”
医师并未一口气就判了齐妙妙死刑,还是给了一丝希望给福远山。“侯爷,娘子也许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挣扎。若是可以的话,侯爷可陪伴在侧,万一……”“什么?什么叫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挣扎?”
“这话可能身为一个医师说出来有点儿玄乎,但老夫行医多年,如此凶险的境地下娘子如此有求生的欲望还是头一次见。老夫不免想,或许在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情况下,娘子会努力抽脚而回。”
“那本侯爷该如何做才能助齐娘一臂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