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妙已经不省人事。跑去给老太君开药的郎中又被提溜了回来,要他给齐妙妙把脉。手还没搭上,外头请来的医师和稳婆相继到达,福远山火急火燎地让他们速速诊断。“怎么样了?”
医师才刚把脉他就张嘴问了。焦灼之情溢于言表。医师抬抬手,说:“侯爷莫急,老夫探仔细些。此时稳婆拿出了独门止血的药膏,用铺盖替齐妙妙盖上下半生,随后伸手进去“物理止血”。“这是何种药膏?”
福远山亲自过问,生怕稳婆胡乱用药,伤了齐妙妙也伤了孩儿“侯爷就放心吧。”
稳婆还没接话,金巧儿就站了出来说:“您忘了,王妈妈也是牛妈妈的老乡,最是靠得住的。咱们的福如也是王妈妈给接生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原来如此。”
福远山点头道:“本侯爷不过是惯例问问。毕竟现在孩儿……齐娘又虚弱……”他顿了顿,等王妈妈替齐妙妙上好药止了血,他问道:“敢问王妈妈,这胎……保得住还是……”“保不住”三个字他有点儿说不出口。生怕这几个字说出来,孩儿就真的保不住了。王妈妈也没隐瞒,直言不讳道:“据老生的经验,这么多的血,估计不好。”
“可有补救之法?”
“情恕老生直言……”王妈妈的确不含糊,说:“看血量孩儿已然活不了。血,本身就是为了落胎才产生的,故而……”她的意思是孩儿在腹中已经过世,身体用血来冲刷它落到体外。这是她身为稳婆的经验,福远山却觉得凡事可能都会有转机,有奇迹。已经医师尚未说话。正想着,医师即说:“侯爷,老夫探不到喜脉了。”
“这……何意?”
福远山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了。金巧儿插话进来,也不怕把福远山气死,“医师的意思是,孩儿在腹中没有了活动,也就是没气儿了。自然是探不到脉象了!”
“你!”
福远山怒目圆瞪,那架势仿佛是要把金巧儿生吞活剥。金巧儿这会儿心情好,也不怵他,还继续说道:“侯爷对本夫人撒气没用。医师不好说得直白,唯有身为侯爷夫人的我才好让侯爷认清楚事实、”“你……住嘴……”“侯爷,事实是事实,您对我发脾气也没用。不如听听医师和稳婆如何说。”
结果医师的确有不同的见解。只听得他问:“侯爷,保大还是保小?”
“什么?”
福远山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面临如此抉择,“医师的意思是……”“孩儿也不是完全不能救,但可能会损伤母体……”金巧儿听到这个,连忙说:“孩儿是侯爷的种,自然能救就救,怎么也不能损伤了。至于那个外室,也不过是个外室,这府里能生孩子的又不止她一个,没什么打紧的。”
“那夫人的意思是……”医师瞥了眼福远山,转而问金巧儿道:“保住小的。大的可能会血崩而亡,夫人可有准备?”
“血崩不怕。”
金巧儿说得轻巧,“这儿不是有王妈妈吗?她可是妇科圣手,止血的药膏也好用。”
“非也。”
医师摆手道:“药膏止血只是防堵,是治标。血崩在内部,亦不知是何处出血,如何止?”
医师的言下之意,哪怕外部用药膏止血了,齐妙妙也有可能因为子宫破裂而死!血的确流不到地面上,但可能会充满腹腔。这样的死状是极其惨烈的,可谓极其不人道。“可孩儿才三月不到……”福远山问道:“即便保下来了,也恐怕不能存活。”
医师点头道:“极有可能。”
可金巧儿不同意他们这个说法,“不试试怎么成?”
“好哇……”一把嘶哑的声音响起,众人只听得那人说:“大夫人这法子当真是想一石二鸟?”
“你休要胡说!”
金巧儿气急败坏,当场反驳:“本夫人……只是、只是想,替侯爷争取最大的……最大的利益。”
“利益?你眼中就只有利益没有人性吗?想一尸两命,一箭双雕?算盘打得好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