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胜男生气了。商忠勇的犹豫实则就是一种拒绝。鼎胜男是温柔的,可她也是骄傲的。何况让她当着众人主动向一个男子提亲,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奈何就是这样了,提亲了,断发了,父亲准许了,商忠勇还犹豫!鼎胜男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就要把锦囊一把火点了。“别啊!”
点火之际,齐妙妙一声吼,得了白眉大内的真传,吓得鼎胜男手一个哆嗦差点掉落。福远山见机行事,轻弹弹珠,把锦囊打落,一个快步接住,没有接触到火,完好无损!“有事好好说,这样两败俱伤没意思。再说,婚姻是好事,好事多磨不是?忠勇考虑考虑也是人之常情。”
齐妙妙不断宽慰熄火,给了福远山一个眼色,要他去推动一下商忠勇。“喂!你个小伙子究竟怎么回事?为何如此犹豫?不喜欢你家少庄主?”
“非也。”
老天爷,闷葫芦商忠勇终于说话了,“只是……”又话说半句了。“只是什么?”
“只是入赘的话要不要改姓?”
"改姓?"“不用。”
鼎永接话道:“你自然还是商忠勇,而非鼎忠勇。”
鼎永给他吃定心丸。“不过……”鼎永话锋一转道:“以后与胜男的孩儿那都是要姓鼎的了。这便是入赘。”
“好!如此甚好!”
叫好的是商老爹。众人不解,这老者为何还叫起好来了?本来入赘就是穷苦人家没有办法才勉强为之之事,商家虽然在两代内成了仅够温饱的渔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着也是王室后代,当今王上还是姓商呢!“老夫就是不要姓商了!”
商老爹说他摆脱不了这个姓,但是后代可以。入赘鼎家就是个万全之策!“怎么?”
商婳祎此时问了:“商这个字对大伯而言就是个侮辱吗?正所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伯居然还忙不迭地与商家划清界限,是有多痛恨商家?”
商老爹闻言拂须笑了笑,以长辈的姿态与商婳祎说话:“回禀世子。世子既然叫老夫一句大伯,那么老夫就尊卑不分一回,请世子见谅。”
“大伯但说无妨,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大可不必了。高攀不起。”
商老爹并未接受商婳祎的好意,只说:“其实世子诘问老夫为何和自己的本家划清界限就是因为世子太年轻了。”
“哦?如何说?”
“只能说不曾经历过老夫经历过的事,也就不好劝老夫要与商家为善了。”
齐妙妙“翻译”道:“那便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了。”
“娘子所言极是。”
老者点头道:“前辈的恩怨已成过往,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它的影响犹在,当年祖上选择回归田园已经是做出了让步与自己的选择。如今老夫要忠勇入赘鼎家,何尝不是另一种让步与选择呢?世子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赶紧杀局?”
商婳祎皱眉道:“大伯这话就太严重了。”
“非也非也。”
商老爹说:“我们只是想平静地生活罢了。而改姓或者就是最后的出路了……”商老爹神色肃然。对于一名老者来说,要让自己的姓氏与血脉从此断掉决心要下得何其大!为免自己后悔,他举杯敬向庄主鼎永,说:“庄主,此事就这般定下了,如何?”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鼎永与之碰杯一饮而尽!“好!”
商老爹趁人打铁,“今日人多,又来自于天南地北,有缘相聚于此实属难得。宴席也是现成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就今日是何意?”
众人不明所以。只有齐妙妙知道,商老爹是想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