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深寒露重。这样一个初冬的夜晚一国之君的礼物却不期而至,实在太反常了。“为何是今夜?”
福远山蹙眉道:“懂不懂点规矩?哪有大半夜送礼的。明早不行吗?”
可小黄门回禀道:“奴才也不知。那使者不好说话,非得今夜就给送进来。说什么送了就回国,很急似的。”
“那是什么东西?尔等可有查验?”
“查了。看不出端倪。都是一些木板子。但从材质上来看,确实是上好的紫檀木。”
“紫檀木?”
齐妙妙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宫羽身上独特的味道来自于辽国盛产的紫檀木,齐妙妙因此爱屋及乌,对紫檀木的香气极其喜爱。“真是阔气。”
齐妙妙心中暗暗惊叹,“把这么名贵的木头直接烧了就为了熏熏衣裳,奢侈。”
金巧儿此时站出来插话道:“只是些破木头罢了,咱们不要还不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明显不把宫羽放在眼中,瞧不起他是个质子,因而对夏国的手下败将——辽国出言不敬。宫羽皱了皱眉,也没与她这个妇人多做计较。可白芷不干了,呛声金巧儿,“对啊,就是破木头,只是可惜贵国连破木头都没有。不知是谁每年派使者来哭着求着我们王上卖些破木头给他。不卖就撒泼打滚。这才是真滑稽呢!呵呵!”
“你……”金巧儿斜睨白芷一眼,“哪里来的野丫头在大殿之上大放厥词?一介奴婢而已胆敢插话,反了你了!”
“奴婢?你也不遑多让!”
“你说什么?”
“据我所知,侯爷夫人国色天香,果不其然,貌美非凡。也是,不貌美又如何当那众星捧月的花魁呢?”
白芷当众嘲笑金巧儿的出身,金巧儿怒不可遏却又无力反驳,嘴唇被气得不住地颤抖。见此,齐妙妙实在没忍住,噗嗤一笑,心里爽快极了。“齐娘子瞧热闹瞧得痛快,不也是个卖身求荣的货色?莫以为羞辱了本夫人你就高贵了!”
金巧儿正气没处发,还不逮着齐妙妙一顿骂。“抱歉,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笑……”齐妙妙才不上当,不与她争执、掰扯,转头对通报的小黄门问道:“那些板子是不是大大小小很多块?”
小黄门点头称是,“姑姑晓得是何物?”
“大概猜出来一点。”
“那……”小黄门望向目前大殿内层级最高的定远侯福远山,“侯爷您看……要不要放行?”
“既然齐娘都说知道是何物了,本侯爷也想见识见识。要他们送大殿来吧。”
“好嘞。奴才这就去。”
小黄门退下,福远山这个急性子忙问齐妙妙说:“齐娘快说说,贺礼是什么?”
“或者你……”他转头又对宫羽说:“质子羽,你可知晓你父王平素爱送何种礼物?紫檀木做成这样的东西一般有何用?”
宫羽眉头紧锁、思索一阵,只道:“在下也想知道自己判断得对不对。”
“那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不确定。”
“行。送来就晓得了。希望莫出幺蛾子。王上已经不起折腾了。”
“或许……”齐妙妙闷闷来了一句,“折腾折腾更健康……”福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