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美如画,清风醉晚霞。沐浴在紫红色微光中,一切事物都显得格外绚丽,包括宫羽那双原本乌黑、深不见底的眸子亦荡漾起柔情来,不再让人感觉冰冷,而是温暖。“公子羽……”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比之冷峻更为悦目,连口中的花糕也不甚甜蜜,因为清甜已经深入她心间。“那个……”她有许多话想说,可面对着他难得的笑容一时又语塞,只能不痛不痒地夸道:“刚才的萧声真动听。”
她记得在竹屋似乎看到过一把古琴,于是没话找话道:“公子羽会的乐器真多。”
还有那案几上没写完的字、没画完的画,加之他出神入化的厨艺,齐妙妙感叹道:“公子羽真是多才多艺……”不仅多才多艺,还武功高强。“能文能武,当真完美……”她双眼直放光,“长得还好看……”她不吝赞美,夸得宫羽窘迫不已。“对了。”
齐妙妙转而问道:“公子羽与芷儿师承何人?我想以后要福禄与寿喜两人也学武功。”
战火纷飞、兵荒马乱,什么都比不上一身硬功夫来得更实用。结果宫羽语出惊人,“没有师承。”
“啊?”
“芷儿是天生异骨,而我是天生神力。”
“你别告诉我你们是自学成才的啊!”
“正是。因此招数自成一派,敌人摸不清规律。”
“那也就是没有套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甚至乱来……”“可以这么说。但现今我已在读些本子,融入招式,假以时日必定成器。”
“那个……公子羽……”齐妙妙吞吞吐吐。“夫人请说。”
“你们主仆俩都天赋异禀不觉得巧吗?这样的体质应该很难得吧?”
齐妙妙一直觉得过于巧合便不是巧合,“有没有想过,你们有可能是亲戚?”
对于这个问题宫羽没有回答。齐妙妙又追问:“所以这就是公子羽独独带芷儿来夏国的原因吧?”
她当真好奇心重。“夫人以后会知道。”
宫羽只有这么一句。“以后?以后是多久?”
齐妙妙还不死心。闻言,宫羽停了脚步,转身面对着她一脸正色。“你要干嘛?”
齐妙妙慌了。宫羽又变得异常严肃起来,她后悔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对不起我……”她刚开口道歉,宫羽即刻凑近,唇都快亲到她面颊上了。齐妙妙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浑身僵硬,心跳加速,说话也结巴了。“公、公子羽……那个那个……我……”“以后回了国……”他在她耳畔悄声说:“我带芷儿回到母国,一定对夫人知无不言……”“母国……”齐妙妙木然,“所以公子羽还打算……”后面的半句话——打算回国,凤阳阁内人多眼杂齐妙妙生生给咽了回去,没有宣之于口。宫羽直起身来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他竟如此直白地把心思告诉了她!就这么信任她?不怕她是夏王的“卧底”?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定远侯——福远山的外室!“公子羽太不小心了!以后不要再对其他人提起了!”
她有点儿生气,源于担心。这样的心思可大可小,被夏王知道说不定又会整他。藏拙这般久、忍气吞声这般久,怎能因为一时兴起就前功尽弃?还有,嫡公主商婳祎钟情于他,全夏国已经把他当作准驸马在对待,只待两人年龄一到就成婚!他走得了吗?依商婳祎的性子怎么可能放他归国?“难不成让公主反过来和亲?去辽国做质子?”
齐妙妙脑洞大开。宫羽没有回应,甚至连“帮我保密”这样的话都没有交代一句。他当真对她掏心窝子了……她明白,他在赌一把,赌她值不值得信任!她自然能保守秘密,只不过商婳祎是要做夏国女君的,怎么可能放弃大好前途跑去辽国做一方诸侯的妃子?这一题在齐妙妙看来基本等于无解……她焦虑不已。“为什么要告诉我……”而另一面,她又十分期待看宫羽如何破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