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夏志辉割腕了这种情绪,她不是第一次感受。“乔之臣也是受害者。一开始他并不知道,直到那一次他带你去见乔母,商量结婚的事情,乔母认出了你,一切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言深说,“如果乔之臣早知道的话……”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呢。“一切都是我父亲的错。”
慕言深点点头:“就看,夏志辉能不能够取得董明月的原谅了。”
夏安好深吸了一口气:“我爸跪在董明月面前,求她原谅,也说过自己愿意承受一切的责罚。甚至,愿意去死,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消除当年的孽。可是董明月……不答应。”
慕言深缓缓说道:“死,不是消除一切的办法。”
“那还要怎样?要让我,还有我母亲都付出代价吗?让夏家所有人,都为我爸当年的罪过买单?”
“这话,你应该去问董明月。”
夏安好一怔。是了,董明月想要和夏志辉单独算账,那就不会牵扯到夏家。分明……董明月是冲着夏家来的。因为她早已经家破,流离失所,丈夫离婚抛弃她,只有儿子乔之臣陪在身边。董明月所遭受的一切,要让夏志辉乃至夏家,加倍的奉还!慕言深看着捂住耳朵的夏安好,给出了方向:“我建议你,应该去找乔之臣,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去说服董明月。而不是和他站在对立面,针锋相对。”
“我……和他站在一起?”
“是。他比你更想结束这一切。大部分的仇恨是董明月的,不是他的。乔之臣想的,只是让夏志辉为当年犯下的错,付出代价罢了。他不想牵连夏家,更不想牵连你。”
夏安好都忘记了要眨眼,怔怔的看着某一个角落,失了神。“你自己先冷静冷静,好好的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慕言深说,“我派了保镖在附近保护你,这里很安全,不会出什么事。”
夏安好没有回答他,依然还没缓过神来。慕言深牵起温尔晚的手,无声的用唇语说道;“我们走。”
“可是……”她指了指夏安好。“让她一个人缓缓,”慕言深几乎是用气音,在她耳边说道,“我们的存在,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打扰。”
温尔晚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能干嘛,她也帮不了什么。家族恩怨,上一代的情仇,如今统统落在了夏安好的肩膀上。车上。温尔晚问道:“慕言深,那乔之臣的复仇计划,你是清楚的吧。”
慕言深点头:“是,他告诉过我。”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说?这么会保守秘密,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晚晚,”他回答,“你也没问我啊。而且,这算骗吗?乔之臣和夏安好事情,我骗你什么了?”
从逻辑上来说,好像是这样的……但是,温尔晚就是认为,慕言深瞒着她了。等等,隐瞒和欺骗,也不是一回事啊。温尔晚歪着头,想了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无理取闹了。慕言深轻轻叹气:“就算告诉了你,你能阻止乔之臣吗?”
“我可以提醒夏安好啊!”
“夏安好早就意识到了,她还警告过夏家。可是,结果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被慕言深这么一说,温尔晚突然就很沮丧。她靠在座椅上:“身为朋友,什么都做不了。明明,互相爱着的两个人,却因为仇恨分开,也许再也不能在一起。遇见一个深爱的人多难啊,而那个人又刚好爱着自己,更难啊。”
双向奔赴的爱情,美好而稀少。慕言深稳稳当当的开着车,淡淡回答:“这是不是,很像当初的……我和你。”
“是。可最终发现我们之间,是一场误会。而乔之臣和夏安好不一样,他们是亲眼看着仇恨一天一天的形成,最后成为一张牢不可破的网,将所有人,都罩在这张仇恨的网里。”
“我们也在看着。”
慕言深说,“只不过,我们站在网的外面,他们,站在网的里面。”
“你劝过乔之臣?怎么劝的?”
慕言深沉默几秒,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你要听吗?”
温尔晚点点头。“晚晚,我失去过你。”
他音色低缓,“我太清楚那种滋味了,所以,并不希望乔之臣也走到那一步。我告诉他,一颗破碎的心,想要再修复,再拥有,终究会有裂痕。趁着夏安好心里的裂痕还没有扩大,及时收手。”
一番话,说得温尔晚心都痛了。作为朋友,她心疼夏安好,也讨厌乔之臣。但是,身为一个理智的旁观者,其实……乔之臣又何错之有。错的不是他。他只是错误下的牺牲品。夏安好也是。………医院抢救室门口。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夏安好飞快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她是素颜,头发散乱的垂在身后,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偏偏唇色又被她的下齿,咬得嫣红。她一直低着头,没人认得出来,这是红透娱乐圈半边天的超模,夏安好。夏志辉,割腕自杀了。夏安好接到医院的电话,立刻就匆匆赶来!“安好!”
温尔晚得到消息也赶来了,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情况怎么样了?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爸是在公司办公室割腕的,这个消息,我现在还没敢告诉我妈……”夏安好浑身冰凉,双眼无神,看着抢救室上方亮着的灯,心紧紧的揪着。“没事的,发现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温尔晚不停的安慰着她。慕言深已经去找护士了解情况。“我要怎么办,如果爸爸没了……”夏安好说,“这个家就散了,彻底完了。尔晚,我会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我会失去家……”温尔晚轻拍她的后背:“不会的。”
夏安好闭了闭眼,但没有流下眼泪。因为从夏家出事以来,她四处奔波,劳累,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她要坚强。她也只能坚强。温尔晚不停的安慰着她,心里担心又着急,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