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孩子们她还会更后悔自己没有试着去解决问题,而是干脆利落的答应了离婚。因为……也许她的低声下气,可以换来婚姻的平稳。温尔晚在努力。门内依然是没有回应,温尔晚的这句话,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她回到了主卧,关上了门。到处都是空空荡荡的,到处都无比安静,寂寥又空旷。但是比这房子更空的,是她的心。温尔晚洗完澡躺在床上,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下来了。难过到极致,是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做,眼泪都会这样掉下来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个晚上的。总之,过了很久很久……天,亮了。楼下时不时的响起嘈杂的声音,佣人在打扫卫生,花匠在修理花圃,一切都是正常的样子,和平时一模一样。没多久,门外响起蹬蹬的脚步声。慕泽景是温念念起床了,下楼了。这些声音落在温尔晚的耳朵里,她都能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日子好像平淡如初,好像昨晚只是一场大梦。现在天亮了,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幸福的人,有家庭有老公有孩子有事业,充实且美好。温尔晚重新闭上眼。可是昨晚的疼痛太过真实了啊,她忘不掉,她欺骗不了自己。不是梦,是真的,慕言深要和她离婚。心脏有些疼,温尔晚强撑着爬了起来去洗漱。楼下。餐厅。慕泽景和温念念坐在餐桌前,等着早餐端上来。慕言深时不时的往楼梯口看一眼,但是……迟迟没有看见温尔晚的身影。她怎么还不下来?难道……慕言深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她不会做什么傻事了吧?“爸爸,妈咪怎么不下楼啊,”温念念也问道,“她不要吃早餐吗?”
慕泽景也点点头:“对啊,大宝贝呢,你平时都和她一起来的,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不管她了?”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慕言深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也担心温尔晚。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不适合去主卧找她,更不能去主动的关心她!想了想,慕言深说道:“你们担心的话,可以一起去主卧看看。”
温念念正要跳下椅子,慕泽景马上拦住她:“等等。”
“啊?哥哥,怎么了?”
“老爸,你为什么不去?”
慕泽景问道,“而且你和大宝贝睡一张床,她醒没醒在干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慕泽景这个洞察力啊……真的是任何一点细小的异样,他都能够察觉出来!慕言深正想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正好,温尔晚出现了。她穿着比较职业风的衣服,化了淡妆,头发也打理得柔顺,看上去就很温柔很美好。只是……慕言深还是轻易的就看出来了她眼睛的红肿。他望着她,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舍不得挪开。直到温尔晚感觉到他的长时间注视,抬头和他的目光对上,他才移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大宝贝!”
“妈咪!”
温尔晚扬起笑容,脚步轻快:“怎么啦宝贝们。”
“我和哥哥正要去找你呢。”
温念念说,“你今天为什么没有跟爸爸一起下楼啊。”
“哦……我化妆,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就让他先下楼了。”
温尔晚对分房睡的事情,只字不提,直接隐瞒。更别说她会告诉孩子们……她和慕言深可能要离婚的事情了。对,可能要离婚,只是可能,没有要离婚。温尔晚的心里,始终还是对慕言深抱有着一丝丝的期待,曾经那么那么深爱过的人,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变了副面孔呢?“这样啊。”
温念念点点头,“妈咪,这是给你倒的牛奶。”
“谢谢宝贝。”
慕泽景托着下巴看着她。“看我做什么?”
温尔晚敲了敲他的额头,“快吃早餐,每次就你最磨蹭,上学都迟到了。”
“我才没有,大宝贝……”温尔晚又敷衍又快速的点头:“在呢在呢,先吃饭。”
慕泽景不好继续说下去了。他看了几秒温尔晚的眼睛,又看了看慕言深。但是……没人和他的目光对视,他只好闷头吃早餐。目送着温念念和慕泽景上车去学校之后,温尔晚才长松了一口气,表情也慢慢的变得悲伤。在孩子面前,她不想流露出半点难过。还没到那一步呢,说不定只是一点矛盾,小吵架,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吧?温尔晚内心也十分不坚定。“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孩子们,”慕言深淡淡的开口,“晚晚,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
她也淡淡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慕言深一怔。他叫她晚晚。这是他下意识的称呼,是刻在他的内心深处,不需要思考就能脱口而出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不适合这么亲密的称呼她了。“习惯了。”
慕言深说,“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可是昨天晚上,你叫我的全名叫得很顺口。”
“早上脑子不清醒吧,有点没睡好。”
温尔晚侧头看着他:“你还会没睡好吗?”
慕言深抿了抿唇,迈开长腿走下台阶:“当然。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是在思考,怎么让我答应,怎么甩掉我吗?”
他没有再回答了。温尔晚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走远,然后,他上车,发动车子转动方向盘,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他去公司了。没有等她,也没有载她。而从前的每一天,慕言深都会牵着她的手,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有时候还会为她系好安全带,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去公司的路上,她会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而他时不时会附和两句,看起来他很心不在焉,其实他会认真听。那些温尔晚习以为常的事情,融入生活中的细节,她觉得会一直延续下去的习惯……突然之间,全部都没有了。全部。仿佛凭空消失。温尔晚眨了眨眼,眼睛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