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九章还怕一根小小的针头?“我们一家四口,都要健健康康的,”温尔晚说,“好好保重身体,爱惜身体,一起度过一天又一天。”
慕言深抿了抿唇,依然保持着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谁不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呢?谁想多病多灾呢?可惜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命运。车子快速的行驶在马路上,直奔医院。“希望只是普通的发烧感冒。”
温尔晚说,“千万别是什么其他的病……我可经受不起,真的承受不了了……”温念念生病前后的事情,仿佛还发生在昨日,一幕幕都从脑海里闪过。想起那段时间,温尔晚都提心吊胆,心疼不已。她抚摸着慕泽景的脸。“不会的,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慕言深握住母子两个人的手,“一切平安,一切健康。”
他们一家四口,温念念得过病,历经千辛万苦才让她痊愈,成为健康的小孩。现在……慕言深又确诊了肺癌。如果说,家里非要一个人有什么病痛灾难的话,慕言深想,都朝他一个人来好了。他一个人替全家承受着,都报应在他的身上,千万别再去折磨他的家人!他的晚晚,泽景和念念都要好好的,长命百岁。医院。急诊室。慕泽景的体温还是很高,而且不停的咳嗽,流鼻涕,声音都哑了。医生开了检查单,需要抽血。烧得迷迷糊糊的慕泽景,一听见“抽血”两个字,愣是睁开了眼睛。“不,不抽血……”他说,“我不要,我不想打针。”
温尔晚应着:“好,不抽血不打针。”
她一边安抚着儿子,一边却示意慕言深接过检查单。坐在抽血的窗口前,慕泽景更清醒了,有些不安分的在慕言深怀里挣扎:“不是说好了,不抽血不打针的吗……大宝贝你骗我。老慕……老慕你放开我,我要离开……松手!”
虽然平时机灵捣蛋,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怕打针,怕疼,怕医生。温尔晚蹲下身来:“泽景,你还记得以前念念经常输液的时候吗?你在一边鼓励她,陪着她,你说了那么多的大道理,让她不再害怕。现在轮到你了,你却退缩了吗?”
慕泽景扁着嘴:“我,我……”“念念都不怕,你是哥哥,更不能怕了。”
慕泽景眼泪汪汪的,眼圈红红的。“很快的,就一下,”温尔晚摸了摸他的头,“你闭着眼睛,埋在爸爸的怀里,别乱动。越是乱动就越疼哦。来,把手伸出来。”
慕泽景不肯动。温尔晚也不生气,而是耐心的劝道:“你想,你要是耽误时间,后面还有人排队等着抽血呢,你这是在妨碍别人。护士姐姐上班也很辛苦,你能不能配合一下呢?”
“我……”“闭眼,不怕。”
温尔晚说话的同时,慕言深的大掌也落在他的后脑勺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怕一根小小的针头?”
他将慕泽景的小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同时,他音色低沉磁性:“在心里数十个数,数完就好了。”
慕泽景别无选择,只能照做。而且……在爸爸的怀里,好宽好大好暖好有安全感,和在妈妈的怀里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好像被全世界包围着!难怪念念平时总喜欢要爸爸抱抱。哎,慕泽景想,他只有生病的时候才有这个待遇啊!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的数着,十,九,八,七……“好了。”
咦?没数完就抽完血了?“你看,不疼吧?”
慕言深说,“不错,真勇敢。”
哇,爸爸在表扬他哎!好难得!慕泽景的眼睛亮了亮。看见了他眼里的光,慕言深笑了笑:“我们泽景越来越像男子汉了。走,我们回去找医生。”
慕泽景笑了。旁边,温尔晚也笑了。也有别的父母带着孩子来抽血,看到他们这一家三口,都觉得特别幸福特别温馨。他们指着慕泽景说道:“看,你要学那个哥哥,勇敢一点哦……”恰好让慕泽景听见了。他立刻从慕言深的怀里探出半个小脑袋:“不痛!一点都不痛!真的,在心里默数十个数……还没数到,就已经抽完了,完全不怕的!”
慕言深嘴角的笑意更大了。这小鬼,还教起别人来了。看来,他刚才的话,慕泽景都有听,而且听进去了。父子俩之间……有一种奇妙的默契感觉。抽完血的慕泽景,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不再病恹恹的一声不吭,靠在慕言深的怀里,眼睛有了些许的神采。他抬头看了看慕言深,又侧头看了看温尔晚。然后,他把脸埋在慕言深的怀里。好幸福呀,真的好幸福。他很少有被爸爸妈妈这么在旁边围绕着,关心着的时候。慕泽景莫名的开心,他也是小孩子,他虽然是男生,他也很想像念念那样在爸爸的怀里,被他抱着撒娇呀!没想到,在生病的时候,这样的愿望实现了。慕泽景偷偷的笑了起来,但是他又怕自己的笑容被发现,所以越发深入的把脸埋在慕言深的怀里,不想让人看见。在家里,慕泽景总记着自己是男孩子的身份,要独立,要坚强,要保护妈妈和妹妹。但其实……他是男孩子,同时,他也只是一个孩子。温念念之前身体差,他身体好,所以,温尔晚对他的关心确实少了一点。“还难受吗?”
温尔晚问道,“困就睡会儿,哪里不舒服就及时跟我说,知道吗?”
“不难受了,我感觉都快好了!”
“才抽血化验做检查,都没吃药没打针呢,怎么就好了?”
慕泽景回答:“因为有爸爸妈妈在,我感觉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见他恢复了一些力气,不再像刚才那么无力,温尔晚也稍微放心了不少。“泽景,你怎么会感冒呢?是在幼儿园玩耍出了汗,脱了衣服吹了风吗?还是你晚上睡觉踹被子了?”
“我也不知道……”“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感冒呀。”
慕泽景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了:“哦!”
温尔晚看着他:“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