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有些事情你做了,别人却看不到温尔晚也是到今天才明白。可能是今晚的夜色太温柔,也可能是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温尔晚才会和慕言深如此平静的……聊起从前。聊起那些伤痛,那些过往。“晚晚,那些都过去了,过去了……”慕言深低喃道,“我们只谈现在,只谈未来。”
温尔晚一笑:“现在你能接受,我爱上别的男人?未来你能接受,我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慕言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目光清亮的望着她:“你想听实话吗?”
“我一直以来想听的,都是实话。”
“晚晚,实话就是我依然不能接受。”
慕言深说,“但我要试着去放下,去成全。我心里会有很不好的情绪,我会非常看不惯左敬。可我能够为了你,压下这些情绪。”
“是你教会我……爱不是占有,爱是希望一个人幸福美满。哪怕,给幸福的那个人,不是我。”
爱,也是一门学问。慕言深在学,在成长。“晚晚,左敬是一个好男人,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他薄唇轻抿,“他会对你好的。”
尤其,她的真实身份是宁家的千金小姐,是左敬本来就该娶的那个人。他慕言深,只是她人生里的一个意外。也许……温尔晚的出现,对慕言深来说,就是教他爱,学会爱,懂得爱,拥有爱,然后……再失去爱。往好处想吧,他和她还有孩子,这一生就还有羁绊,还有联系。胜过分开后,再无联系,形同陌路!一说到左敬……温尔晚沉默下来。温尔晚之前一直以为,左敬要和宁语绵解除婚约,亲口承认他爱上了她,是因为左敬需要拿她当挡箭牌。更是因为,左敬找到了真正的宁家千金,他要和他从小就爱的女人在一起。没想到,命运弄人,温尔晚就是真正的宁家千金!所以……左敬是真的爱她,是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温尔晚有些不知所措。她该怎么去面对左敬的爱情?在她的心里,和慕言深离婚之后,她只想一个人带着孩子,慢慢终老。不想去爱人,也不想再接受别人的爱。和慕言深的这段婚姻,耗尽了她全部的爱人的能力!“哗啦啦——”突然,天空中下起了雨。雨来得又快又急。温尔晚一惊,慕言深已经脱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很快,暗处跟随保护的保镖,递过来了一把黑伞。车辆也从远处驶来。和慕言深在一起,就是满满的安全感。任何事他都已经想周全了。“走,先上车。”
慕言深撑开伞,遮在她的头顶。温尔晚看见,他的半边肩膀已经被大雨淋湿了,衣服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的肌肉线条。他却压根不在乎,一个劲的把伞往她这边倾斜。他的另外一只手还紧紧的搂着她。雨很大,风也很大,但是温尔晚的身上却是一点都没湿!上了车,慕言深也是顾着她的感受,吩咐司机:“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太冷了她会着凉。”
“是,慕总。”
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雨刮器不停的工作着。突然之间的狂风暴雨,在黑寂的夜,显得格外可怖。然而车内,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安静,温暖。“慕言深……”“嗯?”
他很快应道,“怎么了?困?饿?还是冷吗?”
温尔晚摇摇头:“都不是。我发现你这个人,总是喜欢做,却不喜欢说。”
有的男人,是做一分的事情,要说成十分。而他,是做十分的事情,却一分都不说。慕言深从不会在温尔晚面前,说他为她付出了多少多少,牺牲了多少多少。他从来都是只做,不说。用他的方式和行为,去保护着她。就像……他对叶婉儿,只是逢场作戏,目的是为了念念,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一个人说干就干了。就像,他为她撑伞,淋湿了他自己,将她保护得一滴水都不沾。“没什么好说的。”
慕言深回答,“男人保护心爱的女人,天经地义。”
他也一直都是寡言少语的性格。慕言深认为,男人的爱,不该是嘴上说说,而是用实际行动去证明!所以判断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很吃亏的,慕言深,”温尔晚笑了笑,“有些事情你做了,别人却看不到。”
“看不到就看不到了吧,我做事,也不是让别人看到的。”
温尔晚想,都是她心思太细腻了,所以才会总是能够看到慕言深的每一次付出吧。但凡她心大一点,神经粗一点,没发现他隐藏着的好,她早就抽身离开,绝不回头了!而不是还在这里……和他纠缠,和他藕断丝连。温尔晚没再说话,看着车窗上密密麻麻的雨滴,出神发呆。过了一会儿,她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慕言深睡着了。他将她搂在怀里,肩膀上的衣服半湿半干,甚至他的发尖上也还挂着水珠。但是,他却睡下了。慕言深是一个睡眠很浅的人,一点点动静都能惊醒,更何况他从前还有失眠症,整晚整晚睡不着。如今,他在车里短短几分钟就睡熟,只能说明……他太累了。这几天宁家的事情,他全程都在场,又还要兼顾慕氏集团那边的工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的环境让他很放松。他最爱的温尔晚就在他的怀里。所以,慕言深可以酣然入睡。温尔晚陷入他的怀抱里,抬起手,落在他挺拔的鼻梁上,轻轻一点。只见慕言深的眉头一皱。她怕吵醒他,又赶紧拿开手。“慕言深,你是不是总以为……我现在依然还恨你,很恨很恨你,揪着过去的仇怨,揪着精神病院、我们失去第一个孩子的那些痛苦不放?”
“我知道,你很后悔对我做过那些事。那些折磨和痛苦,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是你带给我的。”
“其实,这些恩怨,在我心里,早就已经一笔勾销了。”
温尔晚细细轻轻的说道,“你要是清醒的话,你肯定会问我,什么时候我一笔勾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