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陆昀起来时,她的健身基本接近了尾声。结束运动,回房洗澡洗漱,然后便下楼找陆昀。陆昀下楼后,管家马上送来了一杯热牛奶,他打开电视,抱着牛奶边看新闻边喝。才刚喝了小半杯牛奶,就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转头看去,果然是夏若乔下来了,不由得脱口说道:“好快呀!”
“是的呀。”
夏若乔笑了笑,径直走到他身旁坐下:“这两天阿姨一直在忙别的事情,没什么时间陪你,很抱歉啊小昀。”
陆昀嘴唇上还沾着白色的牛奶,闻言也顾不上舔掉,立即摇摇头:“没关系。”
大概是觉得这三个字过于单调,末了,他又补充道:“我可以自己玩。”
陆昀从小就没什么娱乐活动,普通小朋友感兴趣的积木,绘本故事等,他一概没兴趣,所谓的自己玩,大多数时候只是在发呆而已。夏若乔一听,顿时更愧疚,更心疼了。“对不起,以后阿姨会尽量抽出时间的。”
夏若乔抱了抱他,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有什么想要的吗?”
陆昀小脸微红,眼巴巴看了看她,摇摇头。他最想要的东西,小乔阿姨现在不会答应,第二想要的,小乔阿姨已经答应了。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所以不能做让小乔阿姨为难的事。“没关系的哦。”
夏若乔捧着他的脸,再三保证道,“你尽管提,只要阿姨能做到,都会答应你的。”
陆昀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心动了,但还是在努力克制自己。夏若乔心疼,又哭笑不得。她都说了无数次,让小昀不用忍耐,可这孩子还总是会为她着想,害怕她会为难。“那要不这样吧。”
夏若乔循循善诱道,“你先说说看,阿姨看看能不能办到。”
陆昀抱紧牛奶杯,欲言又止片刻,然后喝了一大口牛奶,小声说:“不想阿姨离开。”
“嗯?”
夏若乔没太听清,便低下头,把耳朵凑了过去:“小昀可以说大声一点吗?”
话已经说出口,而且很明显,小乔阿姨在认真听。陆昀受到了鼓励,听话的加大了音量:“不想小乔阿姨离开。”
这一次,夏若乔听清楚了,人也怔住了。杀青后就离开陆家,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就讨论过了的,小昀当时也接受了,她还以为这件事算圆满了。谁知,小昀竟还在在意着。“想跟小乔阿姨一起住。”
陆昀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不想分开,想一直一直在一起。”
夏若乔:“……”按常规,她应该或直接,或委婉地拒绝孩子的。可听着陆昀充满委屈的声音,夏若乔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不能欺骗孩子,也再狠不下心了。“我……”“不是说好了的不会为难小乔阿姨的吗?”
陆景琛不知何时站在沙发后面,手肘撑在沙发,弯腰挤在两人中间,用手背碰了碰陆昀的脸颊,“快把剩下的牛奶也喝了吧。”
陆昀很不情愿被他打断话,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把剩下的牛奶喝了,并且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夏若乔看了看父子俩,心情复杂,她是希望父子俩能有更多的交流,但知道他们私底下有别的约定,心情莫名的又有些不愉快。有种,自己被父子俩排挤在外的感觉。虽然,对父子俩来说,她本来就是外人……失落的情绪一旦萌芽,就再也由不得人,只是瞬间,便在夏若乔心底疯狂滋长。她猛地捂住心口,无意识地嘟囔着:“我,我并不讨厌小昀的话。”
三人本来就离得近,尤其是陆景琛,他从沙发后面倾身向前,脑袋几乎是贴着夏若乔的。所以,她的嘟囔声再小,也没能逃过父子俩的耳朵。陆昀眼睛瞬间就亮了:“真的?”
陆景琛转头,目不转睛看着她,也不催促,但那双炙热的眼睛,却逼得夏若乔无路可退。“我……”夏若乔心里一慌,尴尬地转开视线,“我,我的意思是,我很开心小昀能这么喜欢我,关心我。”
父子俩对视一眼,继续盯着她,期待她接下去的话。“……”夏若乔沉默了会儿,无奈只好转过头,跟父子俩对视着,一字一顿解释道:“我从小就没怎么被人关心过,所以很开心能得到你们的关注。”
借口太牵强了。夏若乔自己也知道,但不这样说,她就没办法让自己平复下来。“所以,无论小昀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但……”陆景琛垂下眼帘,将她紧张攥着的手握在手心,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夏若乔像是得到了鼓励,接着说:“但我会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的。小昀,很抱歉啊,阿姨没办法马上给你答复。”
陆昀用力摇头:“没关系!”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这个答案,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我可以等你!”
陆昀补充道。夏若乔张了张嘴,最终说:“嗯,谢谢。”
“现在要做点什么呢?”
陆景琛站了起来,“早餐还没做好,出去散散步?”
夏若乔:“啊?可以,早上空气好,去散步吧。”
“嗯,散步!”
陆昀把牛奶杯放在桌上,飞快跑向玄关,换鞋。“小昀慢点,别急!”
夏若乔也跟了上去,陆景琛紧随其后。“其实,”他慢悠悠地走到夏若乔身旁,双手插兜,微微弯下腰,贴着她耳朵低声说:“我也不希望你搬走。我也跟小昀一样,想要一直一直跟你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