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卿川冰冷的目光，让秦诗意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变得麻木，半晌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刚来……”“听到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秦诗意急忙解释，“席总，我真的是刚来，走廊上有监控，你要是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让李秘书调出来看。”
席卿川冷睨着她，俨然并不相信这套说辞。李钰早已熟知自家总裁的想法，已经打开平板电脑，她的权限可以二十四小时登录查看公司所有监控。片刻后，李钰抬起头，“席总，她确实是刚来。”
席卿川眼中的寒意这才淡去，“以后不要在门口鬼鬼祟祟地站着，来了就敲门，要么就避开。”
秦诗意不敢怒，更不敢言，小声道，“是，我知道了。”
她识趣的将带来的报表放在了办公桌上，“那我先走了，席总签完字，麻烦李秘书让人送到财务部，或者通知我过来拿。”
席卿川并未理睬，只有李钰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秦诗意走后，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发出轻微的响动。李钰打量着席卿川的脸色没有好多少，“席总，还是怀疑秦小姐进席氏是另有图谋？”
席卿川喝了口咖啡，抬眼道，“不是怀疑，是确定。”
“那您还留她在身边，担任首席财务这么重要的职位。”
“她只是杀人的枪，没有她，席敬文也还会安排别的人来，与其换一个不熟悉的，不如让她留在这儿。”
“要是这把枪真有开枪的那天呢？”
席卿川冷嗤了一声，“子弹未必先打在我们身上。”
席卿川双手交叉在桌上，“继续说刚刚的事。”
李钰回过神，“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这个配音师的家人了，等他从拘留所出来，也会随时盯着，指使他的人只要出现，就一定会找到。”
席卿川‘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对方既然在暗处，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不要再联系这个配音师，李钰这个方法聊胜于无。“对了，还有件事，棠小姐去象山了。”
席卿川喝咖啡的动作一顿，骤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他怕棠缘不高兴，已经不敢让人随时随地地跟着她，盯着她的行踪了。“棠小姐发了朋友圈，定位在象山。”
“你有她的朋友圈？”
席卿川站了起来，神情很是不可置信。李钰愣了愣，“您没有么？”
江星加了棠缘的好友之后，就把名片推给了自己，李钰原本没指望棠缘能通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加了好友，没想到对方很爽快地就给通过了。不过至今为止，她都没跟棠缘说过一句话，俩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打招呼阶段。说实话，她也挺担心棠缘哪天忽然想起什么旧账，直接拉黑名单。那么问题来了，难道席总到现在都没加上棠小姐的好友么？此时，席卿川的眉心突突直跳，大手一副跟咖啡杯势不两立的样子，但凡杯子脆弱点，肯定四分五裂了。“她拒绝了我的好友申请。”
某人一字一顿。李钰连忙安慰，“席总，可能棠小姐她没注意，点错了。”
低沉的嗓音颇为咬牙切齿，“六次了！”
谁会点错六次？自打知道她的手机号，他锲而不舍地加了她六次好友，全都被拒绝了。可她竟然加了自己的秘书，难道自己和她的关系，还不如李钰和她？席卿川伸出手，“给我看看。”
李钰嘴角一抽，“席总，其实棠小姐她也不怎么发朋友圈的，您还是别看了。”
要是给席卿川看到自己手机里跟江星的对话，一定会气炸的，没准还要把自己炒鱿鱼。席卿川伸出来的手就没打算收回去。纵然李钰再不情愿，还是把手机乖乖送到了他的手里。席卿川立马坐下，开始划拉手机屏幕。棠缘现在的身份是西亚，是个珠宝设计师，她的朋友圈却都是世界各地旅行的照片，几乎没有她自己，即便有，也是影子的方式存在。席卿川看的入神，仿佛也跟着一起去神游了那么多地方似的，一下子勾起几年前在意大利的回忆。那时候秀场门口高挑的模特如云，可他一个人却就被那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瘦削身影吸引，挪不开目光。要是时间能停在那个傍晚该多好。“席总，手机能还我了么？”
李钰小心翼翼。席卿川回过神，直接递出一张卡，“你这手机也旧了，去换个新的吧。”
李钰正要拒绝，席卿川又说了一句，“你在我身边也这么多年了，工资也该涨了，从下个月开始，上涨百分之三十。”
李钰震惊了。她作为首席秘书，工资本就不低了。再上涨百分之三十那是什么概念？“至于你这手机和微信号，暂时都被公司征用了。”
李钰也想大胆拒绝，可是席卿川给的实在是要多了，让她开不了口。“您随便用！”
她立马倒戈，“想用多久用多久。”
“……”李钰生怕席卿川反悔，走的飞快。办公室里，剩下席卿川一个人，仔细地将棠缘一个人的朋友圈给翻了个底朝天，连四年前刚到意大利的状态都点了赞。与此同时，正在剧组探班左胜男的棠缘，手机上收到了点赞通知。“李秘书？”
左胜男拿着一瓶水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棠缘没当回事，收起了手机，“北乔化好妆了吗？”
“好了，你过去看看？”
“好。”
“……”在剧组晃悠了大半天，棠缘实在是觉得无聊，便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正要碰到蒋倩，穿着一身青色的古装纱衣，像是画儿里走出来的人。“蒋倩，”棠缘脱口而出。蒋倩也回过头，朝着她示意自己手里的剧本。她是先剧组里太吵了没办法你背书，所以这才出来的。“西亚小姐，你怎么没去北乔哥那边？”
剧组的人都知道棠缘是左胜男的朋友，也是徐北乔的朋友、“出来透气。”
棠缘坦白，“摄影棚里面太闷。”
蒋倩笑着露出半颗虎牙，“我也是，在里面背不下去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