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说笑了，我都没见过席总几次，而且他对我的印象应该也不太好，挽回合作一事，还得看白总的面子，毕竟白总和席总的关系在那儿，您说是吧。”
棠缘故作出一副无奈的神色，“说到底我就是个跑腿的，传达一下领导的意思，我能说上话的，最多也就是白总那儿。”
不管季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她都不可能表现出与席卿川有任何关系。季霆眸色深沉地盯着她看了几秒，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棠缘怕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久了被看出点什么来，便又说，“既然三少不在，那我改天再过来，季总您能把合约书还给我么？”
季霆低头看了眼，仿佛是在掂量手中文件夹的轻重，然后直接递给了身后的助理，淡声道，“这个我留着了。”
“啊？”
棠缘诧异了一秒，忙说，“季总，这个我还没来得及留备份呢，您要是想留一份，能不能等我去复印一下再送过来？”
“棠小姐，”季霆的助理忍不住提醒，“季总的意思您还不明白么？”
棠缘的反应有点迟钝，不解地看向季霆。他能有什么意思？季霆朝着旁边伸手，助理忙拿出一个金色的盒子，打开后双手送上，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其中抽了一张卡片，随后直接递给棠缘。棠缘先是一愣，定了定神，这才看到那是一张名片，设计简约，纯白色的高档卡纸上面印着鼎乐集团CEO季霆的名字，下面是他的联系方式。到季霆这个位置，他的名片可谓是千金难求，不是谁都能拿到的。棠缘忙接过来，心里却诧异不已，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季总，您这是？”
季霆脸上掠过一丝看傻子的神色，沉声道，“从现在开始，关于合作的一切，你直接跟我对接，不必再找子遇了。”
棠缘瞬间大喜过望，不可置信道，“您同意签约？”
季霆的话可比季子遇管用多了，他同意合作，那就板上钉钉了。最关键的是，跟季霆谈合作完全不需要担心被揩油的问题，何乐不为啊？但这件事也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季霆扫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有力，“回去告诉你们白总，这次塞个人没问题，权当我替子遇为先前的事情赔礼，但后面如果她还有合作的意向，就得拿出合适的筹码来，鼎乐也不是你们的后勤，你们想拍什么我们就给什么。”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无法促成跟席氏的合作，那S经纪公司的艺人以后再想参与鼎乐的影视剧作，那就难了。原本被动的局面，瞬间就掉转过来，压力直接给到了白笙。棠缘啧啧感慨，不愧是生意人，半点不肯吃亏。“听明白了？”
沉睿的男声落在耳畔。棠缘回过神，连连点头。她倒是不担心白笙不愿意去劝席卿川，从她让自己来找季子遇来看，白笙根本不是什么有原则的良善之辈，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合作其实有很大概率是能促成的。棠缘心里顿时打起了小算盘。她跟季子遇约好的那一千万，不是又有希望了么？“听是听明白了，就是……”棠缘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打量着季霆的脸色，“季总，既然是跟您对接的话，还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季霆一眼就看穿她又在动歪心思，可偏偏她这写在脸上‘我在演戏’的扭捏状态，并不让人讨厌，薄唇翻出一个字，“说。”
“三少之前答应了我一些条件，现在突然不跟他对接了，那他答应的还作数么？”
季霆的眸色一下子敛紧，“他答应你什么了？”
棠缘厚着脸皮道，“三少说，要是我能促成合作的话，会支付我一些酬劳，毕竟我这来回跑的，两边游说，也不容易是不是？”
三言两语间，棠缘故意显了显自己所贡献的价值。反正季霆也不知道白笙突然想合作，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游说，功劳使劲儿往自己身上按就是了。听到这话，季霆放下了戒心。只要不是让她进季家大门之类的就好。但竟然是给钱？他顿时神色无语地打量了她一眼，“你好歹是个艺人，很缺钱么？”
“钱嘛，多多益善，”棠缘直白的让人无法反驳。提到钱时，她的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明明是贪财，却透着一股子真诚，让人厌烦不起来。生怕季霆拒绝，棠缘又忍痛补充了一句，“但您要是觉得多的话，我打个折也行，毕竟您之前帮过我好几次。”
季霆回过神，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嗓音淡淡的，“不必了，他答应你的，是多少就多少，我来兑现。”
“真的？”
棠缘大喜过望，朝着季霆竖起大拇指，“还是您大气！”
正好电梯来了，棠缘十分狗腿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耽误您这么久的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难为季总您不计前嫌，我一定尽我所能促成合作。”
季霆的嘴角抽了抽，想说点什么，可看着棠缘那副狗腿样实在是说不出来，最终提步进了电梯。随着电梯门的关闭，他的视线中最后停留的是棠缘在外面挥手道别的样子，虽然被鸭舌帽和口罩挡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可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清澈动人。季霆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电梯里，季霆和助理都收到了棠缘加好友的手机消息提醒，季霆只听到口袋里手机震动，并未急着搭理。助理则是很快接受，随后微微一怔，抬头道，“季总，棠小姐发来了她和三少谈好的酬劳金额。”
“多少？”
季霆随口问了一句。助理的声音很小，“一千万。”
一千万？季霆刚舒展的眉头瞬间拧紧，不可置信地看了助理一眼，余光扫过他的手机屏幕，上面是棠缘刚发过来的打招呼消息，一千万三个字清清楚楚，还特意标注了是人民币。不是人民币难道她还以为自己会给美金么？那女人是怎么敢跟季子遇开这个口的，季子遇又是怎么敢同意的？季霆顿觉胸闷，骨节分明的手指扯松了领带，厉声道，“让季子遇在祠堂里再跪两天，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