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片人烟稀少，再往前一点就是西市了，这两天压根没人赶集，咱到哪儿动手，压根不会有人知道！”
张家财瞧着刚刚过去的女子，兴奋的搓着手。张家旺到底是要沉稳一些，“先跟着，不要着急动手，刚刚那个死丫头出了意外，搞不好这会都被人发现了，咱们干完这一票，就得躲躲风声了！”
张家财一听这话犹豫道：“哥，这姑娘是城里人，县城就这么大个地儿，回头要是她家人找来咋办？”
张家旺冷笑：“发现了又如何？反正那时我们都拿钱走人了，余下事跟我们有啥关系，姑母只记得她秦家人，几时拿我们当亲侄儿看过？”
“大哥说得对，姑母如今压根不关咱们死活，为个钱天天都得看她脸色，老子实在是受够了！”
张家财咬牙道。自打天灾之后，秦家人便搬来了县城，依着张氏和田氏的想法，秦家人是想去府城的。然而秦大海拉不下脸，怕去府城被从前旧友看见他如今落魄模样，一家人便到了县城，靠着田氏娘家人帮忙开了个茶铺。可一个小县城的茶水铺子，能有多大进项，秦老太与张氏为这事愁的不行。刚巧茶水铺子就在瓦房街口子上，这里头各种腌臜生意，秦家人住的久了，哪里还会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原本秦家人自诩为读书人，对这种事很厌恶，可时日久了，茶水铺子生意也不见起色，张氏的心也跟着活跃了起来。当一个做苦力的醉酒闯进后院，错把田氏当成瓦房街女子时，张氏这想法就越发旺盛了。她找秦穗拿了些钱，买了两个穷人家的姑娘，便开始了茶水铺子的副业。眼见这钱来的容易，秦大海从一开始的反对到默许，后来开始撺掇张家兄弟去外面拐姑娘回来，秦家人这挣钱的心思也越发蓬勃了。秦大海到底顾忌儿子读书人的名声，一直将这摊子事让张家兄弟去跑，自己一家就是收钱，为此，原本还算亲厚的姑侄慢慢有了分歧。张家兄弟出力最多最凶险，这到手的钱越来越少，兄弟也就有了另起灶炉的心思，刚巧碰上这杆子事，索性就打算挣一笔走人算了。二人打定主意之后，便一路尾随那女子身影追了上去。谁料，那女子背着个背篓，也不知是着急回家还是怎的，朝着西市方向脚步很急，张家旺两个半天都没追上。张家财抹了一把额际汗水：“这娘们怕不是赶着出城呢，走得这么快！”
张家旺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凶狠：“如此才好，这会天色不早了，要是没来得及出城，出了事家里人也不好找!”女子脚步匆忙，沿着西市边上，往西市口上大槐树方向过去。连着数日大雪，西市此时空旷荒芜压根没人，大槐树上残雪尚未消融，而大槐树一圈则是茂密比人高的草丛。乡下人不讲究，好些人内急便到此处方便，因而这里天热之时恶臭难闻，如今天冷下雪没人，倒是没那股恶臭味道。二人见女子往草丛里去，心中一喜，相互看了一眼后，咽了口唾沫便掀开草丛往里头去。那里，俏生生站着一个姑娘，眼波流转说不尽的妩媚，叫兄弟二人给惊住了。“秦四丫，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家旺错愕之余，升起一种狂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死丫头削了他三指头，从前因为道观里的叔侄，加上秦觅出手狠辣，一时间不好去寻她麻烦。可这会儿，天寒地冻四下无人，便是将这死丫头奸杀，又有谁知道？秦觅勾起嘴角：“自然是在等你们的呀！”
“张家旺、张家财，你俩这大半年，没少做龌龊事吧，就不担心有报应么？”
“报应？”
张家旺唾了一口，哈哈笑道：“小贱人，要有报应也该是你的报应，这年头有钱就是王道，你且看着我们会不会有报应！”
“贱人，你挑的这地方可真是个好地方，莫不是你那病秧子男人那儿不行，你才故意吊着我们兄弟俩个过来的？”
秦觅手指勾着麻花辫，漫不经心道：“是啊，这地方僻静无人打扰，可真是个好地方呢！”
她说着便欺身上前，张家兄弟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一阵钻心剧痛传来，二人手指齐刷刷被人砍掉了。“啊！”
兄弟俩痛不欲生，可下一刻，他们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因为舌头被人给割掉了。不知什么时候，外面聚集了一堆野狗，舌头手指一落地，就被这些野狗飞快叼走了。这样的痛还没完，他们瞬间被人割断了脚筋手腕，挖去一只眼睛，连同命根子都被人给去了。“这是罪恶之源留不得，至于眼睛，总要给你们留上一只，好好看看，这世界有多美好！”
秦觅在二人身上擦拭刀上血渍，眼里一片冷漠。“留你们一条性命，至于能不能活且看天意吧！”
初一扑上前，撕扯着二人衣物，将之撕成碎片，如烂布条一般挂着身上。“初一，走了！”
秦觅招招手，初一跳上她的肩头，一人一猫随后消失在老槐树下。草丛里，两个血人瘫在地上，要不是偶尔抽搐一下，都看不出是俩活人。瓦房街口，张氏骂骂咧咧从后院出来：“那个看着不大行了，就剩一个还怎么接客？”
秦老太穿着铜钱不悦道：“张家兄弟两个不是说，今儿有货送过来吗？这都啥时候了，该不会是这两小子起了心思，藏着人不给吧！”
张氏最近也不待见俩侄子，可秦老太这么说，她心里就不得劲了。“娘，咱这生意全靠他俩支撑起来的，人家能有啥心思？”
秦老太撇撇嘴：“没心思，天天跟人要钱讲价的，没心思才怪！”
张氏还想反驳两句，被秦大海一顿吼：“行了，眼见着就要过年了，消停些行不行？”
秦老太继续穿钱。张氏捏了捏衣角，到底不敢跟秦大海呛，转头进去做饭了。秦大海对正擦桌子的秦安道：“安子，你出去看看，那两小子是不是躲哪儿喝花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