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酒便敬我东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好,都坐吧。”
皇上同百官干了这杯中的酒,随之便也落座。众人见皇上发话,才接连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继续欣赏起歌舞来。约么酒过三巡,新任北凉王猛地站了起来,只见他恭敬朝皇上行了跪拜之礼才开口说道:“微臣代表北凉恭敬皇上一杯,祝皇上龙体安康,祝东周国运亨通。”
“北凉王免礼。”
众臣看着在大殿上向皇上俯首称臣的新任北凉王,心底都不住为君北宸而感到自豪。想它北凉侵扰东周边境早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这百十年来,东周与其动辄数十万兵马的大战也不再少数,但每次平乱后,北凉也不过是讲和进贡而已,却从来不曾真正臣服。而如今这新任北凉王却是实打实的认了番部之名,只以微臣而自称,不再独立称王。这也就意味着,东周顺利吞并了北凉,而彻底成为九州之内第一大国。从前四国鼎力的局面,就此已经彻底打破……“皇上,微臣想借今晚宫宴之机向皇上进献我北凉宝鉴,以表北凉百姓之心。”
北凉王说话间便示意身后的随从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块晶莹透亮的白玉宝鉴,待李总管接过,皇上才拿起来仔细照量了一眼。只见那宝鉴之上刻着“北凉之印”四个大字,皇上当即便连声道了三个好字。“好,好,好。北凉王和北凉百姓的心意,朕已经收到了。从此北凉与东周便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恭贺皇上,吾皇万岁!”
“来人,赐北凉王九龙碧玉樽。”
九龙碧玉樽,乃是皇上御用酒樽,就算是大国会期间有他国皇上前来,此前也从不曾被拿出过,而如今皇上却赐北凉王使用,其看重及嘉赏之意不可谓不明显。正在皇上的兴致头上,君北凌突然开口朝皇上进言道:“父皇,如此除夕佳节,相必北凉王一行也定是倍感思亲,儿臣听闻北凉民风淳朴,更好音律。不如叫乐师奏上一段北凉曲谣如何?也好解他们思乡之愁。”
“好,便依凌王所言,为北凉王一行奏上一曲。”
宫宴上的歌舞看的多了,此时换换曲风倒也是极好的。只不过皇上话音刚落,便听宫妃女眷这侧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光听曲子有什么意思?不如儿臣为父皇献舞一支罢。”
说话间君以沫就已经绕过屏风走了出来。今日她虽穿着宫装,但是却非寻常款式,而是经过改良了的束身版型,一眼看去即轻盈又不失庄重,挽着的发髻看起来也有几分柔中带刚之色。皇上许是没想到君以沫会突然窜了出来,只调笑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心愿想求朕不成?今日怎么来了如此兴致?”
皇上对君以沫素来宠爱有佳,百官对此早已习惯。只是北凉王看向君以沫的眼神中却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光亮。“儿臣只是为博父皇欢心而已,若说以沫有什么心愿,那便是父皇母后都长命百岁。”
君以沫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一双如月牙般清澈的眸子微微眯着,看着十分乖巧讨喜。就连皇上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自小便古灵精怪。好,若是你当真能讨得父皇欢心,朕便允你一个心愿便是。”
“儿臣谢过父皇恩典。”
琴音起,君以沫从随行侍女手中接过了早就准备好的木剑,只见她每招每式都跟随着琴音的起落而蜿蜒盘旋,剑舞的既有英姿飒爽的朝气又不失女儿家温婉的似水柔情。就连皇上也没想到君以沫舞剑的本领竟有如此之好,待一曲完毕皇上才开怀畅笑道:“看来平日里倒是朕小瞧了你这丫头了。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父皇喜欢就好,儿臣倒也没什么特别想要讨赏的,只不过既然父皇应允了,儿臣其有不言之理。”
“呵呵,照你这么说倒还是朕勉强了你了?”
皇上此时完全没有半分一国之君的架子,俨然一位慈父模样,此情此景甚是少见。文武大臣见皇上今日如此开怀,心情也都跟着异常顺畅。就连席间说话谈天的声响都不知不觉大了起来。“金银珠宝,儿臣自是不缺的,至于驸马吗,儿臣也还没物色到好人选。思来想去,儿臣便也就只有一桩小心思想请父皇恩准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不求钱财,不求姻缘,你堂堂一国公主,倒是还有什么小心思需要求朕来满足的?”
“儿臣久闻云城少主云锦小姐芳名,今日能在宫宴上得以一见实在是欣喜的很。只不过云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未出阁的少女不得在外人面前显露真颜。儿臣以为父皇既已册封了云锦小姐为我东周太子妃,她便已算是有了婚配,如此若能赏脸露上一面,倒是满足了儿臣与众大人的好奇之心了……”众人皆以为君以沫不为自己求什么便是要为皇后或是君北凌求些什么,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竟是想见上那云锦一面。如此倒令众人不禁好奇起来。那云锦到底有何奇特之处,竟让君以沫这唐唐公主都念念不忘。“你既然知道人家云城有这个规矩,还出来捣乱?”
皇上看似训念君以沫的话语,实则说出来却是满含无奈的笑意。君以沫心知皇上对云锦如此故作神秘的行径也是不喜的,便顺着皇上的心意撒娇道:“说到底云锦小姐也已经是了我们皇家的人,日后无论哪位皇兄娶了她为妃,以沫都是少不了要称她一声皇嫂的。都是一家人,如今却相见不相识,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云锦小姐,你说呢?”
君以沫这一声指名道姓的呼唤,云锦自然也不能再坐以待毙。只能端正站起身来,一步步朝大殿走来。众人只见来人却是一个一身华服,轻纱遮面的妙龄女子,单从身型来看倒是曼妙多姿,只是不知那面纱之下的容颜是否也衬得上她这身段。“云锦参见皇上,公主殿下。”
“未来皇嫂快快请起。”
君以沫还不待皇上开口,便先一步转向云锦将人扶了起来。“以沫这孩子都是被朕自幼就惯坏了的,说话素来口无遮拦,你为人大度,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便是。”
“皇上言重了,云锦不敢。”
如果说方才君北凌还觉得这云锦有些似曾相识之态,那么再连续听了两次她的声音之后,他便是彻底坐直了身子,仔细朝前看去。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云锦一定有问题,而且他一定见过她……“以沫只是好奇皇嫂乃是何许人也,不知皇嫂可否满足了以沫这个心愿?”
君以沫俏皮的朝云锦眨了眨双眼,只浅笑着摇着她的臂弯说道。“以沫她性子单纯,做起事来也总是不顾章法,你既然年长她两岁,便还要多担待些。”
皇上看似平淡无奇的话语,实则却是再给云锦施压。君以沫看似无理的要求,实则却是勾起了大殿中所有人的心思。甚至就连蓝若倾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识见识,这个能让君北宸破例沉默不语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公主殿下有此心愿,云锦恭敬不如从命便是。”
云锦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乎是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眸紧盯着云锦所在的方向,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动作。就在众人屏息凝神间,云锦终是抬手撤去了面上的轻纱,露出一副绝美的容颜来……“蓝若倾?”
君以沫是距离云锦最近的人,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只见她突然朝前一步抓起了云锦的双臂惊诧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席间众人几乎是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晕了头脑。只见正座上的皇上也跟着面色阴沉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云锦不知公主殿下在说什么。也不知公主所言的蓝若倾是谁?”
云锦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淡淡的疏远之意,就连声音也有些许冷漠。真正的蓝若倾此时正顶着一副宫女聘儿的容颜站在不足君北宸一米远的身后,在她亲眼看清云锦的瞬间,心跳也是跟着一顿……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