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出声表示赞同:“大人说得对,既然这案子交到咱们手里,咱们就不能半途而废,肯定得有个结果出来。”
老白嘿嘿了两声,“控鹤司库房里,不知道堆了多少比这个案子更加让皇族恼怒的文档。咱们可从来没有怕过。”
旁边的宁贤笑得比他还猥琐:“那咱更应该查清楚了。要真是太子干的,不是又多了个把柄,让他多付点封口费?”
合着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怕事的。沈蔚没有再说什么,反倒问了另一个问题:“大人,礼国公……如何处置?”
林维康又回到了顾昭手里,这是谁都没预料到的。而且现在的林维康看起来还有些神志不清,现在虽然被关了起来,沈蔚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顾昭的脸色有点冷,“晾他几天,回头交给朝廷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和他已经是陌生人了,他的事情,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沈蔚应了一声,就出去吩咐手下去了。没过多久,他匆忙赶回,脸色有点不对。齐泗随口问道:“怎么了?”
“林维康不见了!”
沈蔚说起来脸色发黑,“我手下有个兄弟也不见了,给我留了个口信,让人转告我,把这个交给大人。”
他把手中的蜡丸交给顾昭。秦行烈伸手接过蜡丸,小心地打开,检查过没有问题之后,才还给了顾昭。蜡丸中是一张纸,上面写着:“我把他带走了,就当他真的疯了吧。小时候没有好好教他,以后我会看好他,他不会再做坏事了。知名不具。”
这几行字略有潦草,并不算秀丽,而且每个字都向着右上角倾斜,仿佛一个个小人伸着胳膊在向同一个方向用力一般。虽然没有看见过何筝的字,但是顾昭莫名地就觉得这些字很像何筝的风格。顾昭长长出了口气。是的,何筝和顾昭一样发现了,林维康并没有真的疯掉,他是装的。顾昭当时抓住林维康的手,也听到了他的心声。林维康确实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一时失态,但是在寻找何筝不果之后,也就慢慢清醒了。只是他想起自己还背负着叛逆和谋杀的多项罪名,好不容易逃出了朝廷的管束,绝对不能再被抓回去。所以才继续装作崩溃疯癫的样子,寻找机会逃离营地。没想到的是,他再次遇到顾昭,又被顾昭给抓了。当时听着林维康心里疯狂的咒骂声,顾昭心里只觉得好笑。何筝把他带走也好。当时在御帐里,大概也只有林维康一个人因为被皇位迷惑,没有看出来何筝对他早已没有了母子之情。守正帝一直在嘲笑林维康,就是笑他贪婪导致盲目,竟然会以为他是何筝唯一的儿子,就天然地应该拥有何筝的一切。到头来,何筝只是把诱人的皇位在林维康鼻子尖下放了放,扭头就丢到了林维康无法触及的地方。这大概就是对林维康这种为了富贵宁愿出卖亲生母亲、抛弃亲生女儿的冷血小人最好的报复。顾昭相信,林维康在何筝手里,活着大概比死了还痛苦,因为何筝能给他的,都是他不想要的。而他想要的,何筝根本不会给。顾昭收回思绪,把这条折起收到自己袖中:“行了,林维康现在有人收拾了,我们不用再管他。现在咱们继续去勘察现场。”
秦行烈站在顾昭身边,他个子高,只要一低头,就把顾昭手里纸条上的字看得清清楚楚。顾昭看完纸条,竟然还把它仔细折叠起来,收到袖子里,这让秦行烈心里有些酸涩。顾昭平时看起来很坚强很自立,似乎根本不在乎亲生父母的态度,可是这样的小动作,却说明她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亲情的。何筝留给她的纸条,她都这么珍惜,更何况是父母呢?她只是假装不在意吧!营地里之前的风波,很多人根本没有感觉到,就已经过去了。三位阁老匆忙赶到御帐后,没过多久,命令就传了下来:立刻拔营,连夜赶回上京城中。顾昭刚要骑马离开营地,就被人拦了下来:“顾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你是什么人?”
齐泗骑在马上,俯视着拦路的这些人。他们身上的衣服和气质,一看就是某些高官府上的私人护卫,怎么敢拦他们控鹤司的路?被齐泗仿佛猛兽般的目光注视着,几个护卫的腿都在微微颤抖。控鹤司的威名这段时间已经越来越响亮,他们也不敢得罪顾昭,只是主子有命,不敢不从。为首的护卫陪着笑脸:“大人莫怪,我们是刘阁老府上的护卫,如今被太子殿下征用,奉命来请顾大人去议事。”
顾昭还以为太子是想私下跟她通气,用各种办法让她保持沉默,没想到见面的地点还是在御帐中,在场的人却还有三位阁老。顾昭不由地抬头望了一眼空空的龙椅。这样的场面似乎刚刚见过,只是之前坐在龙椅上的守正帝已经不见了。顾昭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守正帝活着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是太喜欢这位,哪怕他曾经赐给顾昭彩鹤服和一时荣光;守正帝死了,她却又开始隐隐有些怀念,毕竟和太子相比,守正帝更符合她对于皇帝的想象。太子秦佑臻仍旧穿着常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幽幽神情恍惚。“顾大人,陛下驭龙宾天,此事必须保密!”
刘阁老首先开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但凡有走漏一丝风声,就拿你项上人头来治罪!”
“今夜御驾返回上京,把你的人手全部调过来,保护陛下龙蜕安全抵达皇宫,就是你接下来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