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藏春楼出来,小侯爷颇不满的道:“喜酒还没吃完呢,怎么就出来了。”
潘清没好气的道:“小侯爷跟那些姑娘又是调笑又是猜拳的,有这么吃喜酒的吗?”
小侯爷呵呵笑了起来:“这不都是因那些姑娘跟本世子好吗,一瞧见本世子就跟看见了亲人似的不见外了。”
潘清:“那小侯爷的亲人可够多的,光冀州府就数不过来了。”
小侯爷:“潘兄你这会儿还不知这男女之间的乐处,才说这样的话,等以后你开了荤就知道了这男欢女爱的乐子可是旁的不能比的,这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信你问卫兄。”
卫九咳嗽了一声:“清弟别听阿康胡说。”
小侯爷撇撇嘴:“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你这么着急撇清做什么,你别看潘兄如今嘴硬,等以后不定贤妻美妾左拥右抱的多乐呵呢,不信走着瞧,那个赌本世子必赢。”
潘清觉得先让他坐会儿梦也好,等将来输了也不冤枉,看向卫九:“刚那贺礼多谢了。”
卫九:“谢什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这焦老六的为人跟他哥倒大不一样,本性不坏,且有情有义,应该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况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小侯爷:“这可是他两口子以后赖以糊口的营生,只他经营有道,发家致富也不在话下,这贺礼若还不算贵重,真不知还能送什么了,得了,这喜酒也吃了,贺礼也送了,我这人情也算还了,今儿起的有些早,又在真武庙折腾了半日功夫,可真是累了,趁早回去歇会儿,不然明儿可没精神对付那奸滑的牛鼻子老道。”
小侯爷话音刚落,就听外头明路道:“主子,刚那小子还在后头跟着呢,咱是回府衙还是去保善堂。”
卫九:“那姑娘可在保善堂呢,清弟此时回去,若露了风声出去只怕会打草惊蛇,不如今儿清弟现在府衙凑合一宿,明儿看情况再做打算。”
潘清也知那姑娘如今万不可曝露,便点了点头:“正好,宋五在我跟他一屋就是。”
宋五的性子潘清最为了解,是个认定了就一条跑到黑的,一开始既然认定了自己是男的,就永远不会怀疑,而且,宋五心粗,所以,跟他在一屋比自己单独待着都安全,卫九却不一样,潘清总觉得卫九有时候望着自己的目光,含义不明,让她有些猜不透,让她莫名心虚,所以还是避讳些妥当。”
卫九虽不满意却也知道潘清的性子,只她不答应的事儿,强求也没用,况且,这个案子牵扯甚广,越往深里头查越让人心惊,他现在也拿不准,这红铅丸到底牵扯多少权贵,是不是还有皇族,而这幕后主使之人用红铅丸控制这么多人,其目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谋利吗?卫九隐隐觉得,这案子如今只揭开了冰山一角便如此触目惊心,若是全部揭开,恐怕下头藏得是更为肮脏的交易,或许连皇族也脱不开干系。而潘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必会成为大魏朝堂的栋梁,所以,自己必须护着她,不能让她有丝毫闪失,就是如此,一想到此,顿觉所有对潘清的特别都有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顺畅了许多。府衙的条件好的多,捕快两人一间,都有属于自己的屋子,下了差可以家去,没有家累的也可以住在衙门里,宋五跟吴刚分在一屋,吴刚家里有个病歪歪的娘,心里惦记着,除非轮到他值班,平常都是要家去的,正好潘清顶了他的空。吴刚是个细致人,虽不大住屋子收拾的倒是干净,知道潘清要留在这儿住,还特意去寻了一床簇新的铺盖,放在炕上才走了。潘清看了宋五一眼:“这才一天就混熟了。”
宋五凑过来:“头儿,先头俺还说这府衙里当差的都是吴有运那样的混账王八蛋呢,今儿才知道,也有好人,吴刚就是好人,这一天领着我在府衙走了一遍,哪里做什么的都跟我说了,一点儿都不欺生。”
潘清笑了,宋五就是这么个直肠子,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没有拐弯抹角这么一说。宋五:头儿笑什么,俺说的可都是真话。”
潘清:“你这来了府衙,就不能天天回家了,宋嫂子一人在家能成吗?”
宋五:“俺那婆娘头儿还不知道吗,可不是娇小姐,里里外外都能操持起来,以前在东安县也用不着俺动一指头,一听说我要来冀州府当捕快,那婆娘都欢喜疯了,罗嗦了一宿,害的俺也没睡着,天黑没亮呢,就把俺拖了起来催着出门,生怕误了事,临走还嘱咐俺好好当差别惦记家里,瞧那意思案一辈子甭回去才好呢。”
潘清:“嫂子是盼怕你惦记家里误了差事,虽冀州城远些,好在能轮班,隔几日能家去瞧瞧嫂子孩子。”
宋五:“头儿就放心吧,俺你婆娘没事,就算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左邻右舍的也能帮忙,再说,俺那大小子过了年就十岁了,便俺不在家,他也能顶事儿了,倒是头儿您家那边儿,俺瞧婶子不放心呢,头儿抽空得回去陪陪婶子。”
潘清:“怎么也得等这个案子了了才能家去。”
宋五:“俺听吴刚说,那个林家村的人命案子已经结案了,没听说有新的案子啊?”
潘清知道这是卫九有意瞒着下头,毕竟这府衙之中人员庞杂,说不准就有真武庙那些老道的耳目,若是知道知府大人正调查近年的失踪人口,警觉起来,这案子就难查了。所以,此案水落石出之前,万不可外传,想到此,含糊的道:“是姚老爷拜托的案子,事关姚府的名声,不好宣扬。”
宋五小声道:“头儿莫非说的是姚府千金跟个穷书生私奔的事儿。”
潘清一愣:“你知道?”
宋五:“我早上进城的时候听见茶摊子上的人说的,说这姚小姐不知怎么瞧上隆兴寺一个抄经的穷书生,两人山盟海誓的,奈何姚老爷死活不答应,这一对苦命鸳鸯只能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