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谙却很难得也平心静气了,摇摇头对瑜侧妃说:“母亲,嬷嬷也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的。我最近也时常跟二哥来往走动,您说的对,二哥虽然对我不如对阿吾亲近,可是看在我是父王儿子的份上,至少不会对我有什么坏心思。”
跟沈琛相处久了,楚景谙才知道为什么楚景吾愿意跟着他----沈琛实在是个值得人跟他相处的人,办事的时候他永远冲在前头,既然把你认作是朋友,便一门心思的对待你,绝不会把任何算计用到你头上。 这样的朋友兄弟,谁不喜欢? 就是楚景谙自己也忍不住叹气,见瑜侧妃神情平静,忍不住道:“其实若是能一直跟二哥这样相处下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瑜侧妃知道儿子的意思,笑了笑就道:“是啊,沈琛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只可惜,在楚景吾跟你之间,他肯定是选楚景吾的。”
这才是真的症结所在,但凡是沈琛能被拉拢,瑜侧妃也不必费这么多事了。 楚景谙脸色有些僵硬。 瑜侧妃便又挑眉:“不过你也别太吃心,反正眼前的形势你也看见了,你父王是容不得我们在背后使绊子的,不管是王妃还是我,谁要是敢做什么坏事,他都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打发了我们。现在不是在九江的时候了,你没瞧见如今的情形吗?”
楚景谙有些疑虑,不知道瑜侧妃为什么这么说,踌躇了一会儿才道:“母亲,我不大明白。”
瑜侧妃也没卖关子,叹了口气就道:“你怎么不明白?现在你父王还没上位,但凡是妻妾相争,便可能是别人踩下他的把柄,他能容得下?所以,如今我们要守本分,越守本分越好。”
因为看穿了这一点,再加上有个吟霜来通报临江王妃那边的动静,她已经彻底的蛰伏了下来-----临江王府现在一门心思的对付的是沈琛和卫安,她自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养生息,坐山观虎斗,什么都不必做。 临江王妃若是输了,那是最好,不管怎么说,论资排辈也好,看儿子也好,她都是能在临江王妃之后上位的。 而临江王妃若是赢了,那也没什么,反正帮手沈琛卫安没有了,那就一门心思的对付临江王妃就是了。 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的很,两人之间总能慢慢的分出个高低来。 她站起身,就像小时候对待他的那样,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这段时间我静下心来想想,总觉得自己都变得不是人了,更不是一个正常的母亲,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上,也是我给你灌输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其实若是我安分守己,你也未必没有出路的....” 楚景谙懵了,不知道为什么瑜侧妃大异往常,说出这样的话来,疑惑的用目光询问彭嬷嬷。 彭嬷嬷摇了摇头,只是示意他认真听瑜侧妃说。 瑜侧妃便顿了顿,道:“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么些年,我做了这么多,已经不能回头了。”
楚景谙听得心里不安,低声喊了一声:“母亲!”
瑜侧妃便回过神来,知道他是吓着了,便道:“你别担心,不过是闲的太久了,加上最近出了许多事,我一时有所感悟罢了。既然路已经选了,就不会有回头的道理。你最近既然多跟着沈琛,那是好事----毕竟山东平乱的事,你不是原本也想去吗?”
说起这件事,楚景谙便连面上都带了光彩:“是!我已经求过父王了......” 他不是那些只等着混吃等死的人,向来都是愿意跟着去干正事的,当初在九江的时候,抗灾那么艰难也冲在前头,他抿了抿唇看着瑜侧妃:“母亲,我知道您一直委屈....总有一天,我靠着自己,也能叫您风风光光的!”
不必再在这后宅使这些阴私手段,将整个人都拖得面目全非,总是憔悴支离。 瑜侧妃很是为儿子的雄心壮志觉得高兴,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就道:“有你这句话,当娘的便已经很高兴了,你说的是,你自己也该有本事.....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该先把婚事给定下来......” 她见楚景谙猛地脸红了,便语重心长的道:“你和楚景吾的年纪都差不多,沈琛的婚事完了,自然就轮到了世子和你,你也该成亲了,母亲这回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要插手你的婚事,你父王也不会准许,我是想跟你说,别的不说,这一点,你要学学沈琛,不管怎么样,都要尊重爱护你的正妻,凡事都要跟她商量,两人才能好好的相处过日子。”
不要雪隆庆帝和临江王。 临江王固然对正妻无可指责,可是当初为了长乐公主的事,到底是让临江王妃心里心存芥蒂,后来又过度的纵容临江王妃。 对待妻妾这一件事上,拿捏分寸是很要紧的。 瑜侧妃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没说出话来。 其实若是沈琛真的能拒绝清霜的诱惑,当真是只对着卫安一心一意,那不得不说,就该这两人所向披靡。 能经受得住外界诱惑,始终对着妻子从一而终的人,心性该有多强? 她倒是希望自己儿子也能有这份心性。 楚景谙答应了一声。 瑜侧妃便又道:“那边那位这样作下去,不管楚景吾如何在中间转圜,沈琛也一定要跟那位闹翻的,我之所以沉得住气,就是因为这个,你也不要管其他事,多跟着沈琛,既然你想要去山东,便更要跟着他,你不是说很钦佩他?那便拿出你的诚心来,他知道分好歹的,我又老老实实的了,他不会不卖你这个脸面。”
楚景谙明白母亲的意思了,很是有些松口气的意思,急忙笑起来:“儿子都知道了。”
瑜侧妃点点头,想了想就道:“你肯定也要跟着他去迎亲的罢?好好准备着,我就不多留你了,多保重些。”
楚景谙很明显的活泛起来,微笑着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