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都觉得不寒而栗。 赵期说完了这话又停下来,冷然的道:“若是真的是姑娘分析的这样,那整件事就可以确定了,跟福建肯定脱不了关系。”
谭喜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和不明白:“姑娘,我不明白,您就凭锦衣卫羽林卫这回护主不力,所以认定他们是有问题的?”
“还有一点。”
卫安笑了笑,眼角眉梢却都是冷意:“林三少写给我的信上提到了一点,罗阎王的妻子姓鲁。”
众人都不明白。 林跃却迷迷糊糊的想起来了,惊讶的跳起来:“刘必平的夫人,不也是出自山东鲁氏吗?!”
山东鲁氏。 这个家族出了名的齐心和团结,自来就守望相助,荣辱一体。 鲁氏一族虽然是望族,却并不是世家,他们是靠着铁矿发家,而后开始做起了海上生意,还有自己的船。 而他们家出名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女子大多数都嫁的极好。 闽南总督刘必平的夫人就是鲁家嫡系。 在座的都是卫安的心腹,都是替卫安查过刘必平底细的,被这么一喊就都明白了,鲁家,哪有那么巧都是姓鲁? 而且偏偏沈琛还就是在山东境内出的事。 难怪沈琛根本不露面,那是因为追杀他的恐怕不止是倭寇,连衙门他都去不了,因为恐怕他一进衙门,就会被打成什么倭寇,被打的面目全非扔去乱葬岗吧? 而东昌府所有的官员门都因为钦差失踪而紧张不已? 怕什么? 紧张一阵子,大不了降级降等,再大不了,回去休息几年再调去别的地方当官。 推几个人出来送死,也就是这样了。 至于护送不力的罗阎王? 人家不看他妻子的面子,也要看他背后站着的是谁。 这个人虽然肯定不可能回京城跟林三少争抢锦衣卫头头的位子了,可是二把手,却也是稳稳地。 谁敢得罪他们? 他更不会有事了。 当然,这些前提都是建立在,沈琛会死的情况之下。 谭喜想通了这一切,只觉得毛骨悚然,觉得背后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了,看着卫安半响,才道:“姑娘,那咱们现在岂不是羊入虎口?”
是,可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沈琛就在东昌,她要是不来,按照刘必平的狠绝程度和罗阎王的手段,他迟早会被找出来。 而她的到来就是一个变数,也是一个机会。 卫安沉默了一瞬,长长的睫毛如同羽扇,可是眼里的光却亮的惊人,她轻声道:“从离开京城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不过这也不要紧,因为到底谁是狼,谁是羊,言之尚早。”
谭喜他们一个个的都镇定了下来。 卫安从来没有失策过,她做的每件事从来都是深思熟虑之下最好的选择,他们跟着卫安,看重的就是这一点,他们知道她不会让他们陷于危险之中。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何胜打破沉默开口:“现在罗阎王盯着我们,我们做什么都会被他们知道,这样根本不能找侯爷。”
卫安吩咐纹绣和素萍将行李整理好,冷静的摇了摇头:“我们什么也不要做,只要等。”
罗阎王要是找得到沈琛的话,就不必紧盯着她了。 因此不必等她去做什么,罗阎王就会主动让她去找的,因为他知道,只有靠着她,才可能能把沈琛引出来。 而在此之前,她得先做一点准备。 另一边的驿卒也在做准备,他将饭食小心的准备好了,亲自端着进了那两座别院中的其中一座别院,然后摆好了碗筷,见了罗阎王出来,才急忙迎了上去:“头儿!饭好了,吃饭吧。”
罗阎王仍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点了点头坐了,才问他:“那边怎么样?”
驿卒就笑了一声,有些不屑:“呆在房里,连饭都是让送进去吃的,看起来挺谨慎的。”
见罗阎王没说话,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忍不住抱怨:“头儿,我们累死累活都没发现沈琛究竟在哪儿,他们能找的出来?”
他啧了一声叹了口气:“说起来,这沈琛也太难对付了,都那样了,还被他给跑了!”
谈起这件事,他心里满是抱怨。连眼睛里都是戾气。 说起来,沈琛是他们的大财神,让他们发了一大笔财,至少是他们当锦衣卫盘剥人一辈子都换不来的一注大财。 可是问题是,这个大财神却不肯听话的去死,让他们的银子赚的就不是那么痛快了。 罗阎王吃的好好的,到了此时,听见驿卒的这句抱怨,忽然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什么情绪都没有,可是那驿卒装扮的锦衣卫却立即噤声了,大气都不敢吭,好半响才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跪倒在地上。 他在罗阎王面前,完全收敛起了当锦衣卫的嚣张气焰,虎背蜂腰的高大身躯也缩的跟只猫一样,有些不伦不类。 他急忙吞咽了一口口水解释:“头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抱怨抱怨,沈琛他也忒难对付了.......说起来,我们根本没有露出破绽,可是那厮却能看出来我们的不对,竟然还假借那帮人的手甩脱了我们......” 那天晚上真正想动手的是锦衣卫,是他们想杀了沈琛,可是沈琛竟不知用什么计策引来了一帮不要命的,那帮人显然也是身上染过不少人命的,一个个都不要命了,把他们锦衣卫也弄得很狼狈。 最后他们终于把那帮人都给解决了的时候,沈琛也早就不见踪影了。 虽然东昌府的大小官员都在找,虽然他们也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且也有倭寇也都在找,可是这十多天过去了,沈琛还是半点踪迹也没有。 要不是因为沈琛这厮实在是太难找了,他们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京城的寿宁郡主身上了。 罗阎王手里的筷子轻轻的放在了桌上,发出极轻的一声响动,却惊得旁边的驿卒差点害怕的跳起来。 他们头儿最心狠手辣了......他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