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擎夜矫正了星星握枪的姿势,习惯性的回头去看宁无悔,却正好看到她晕倒的一幕。他脸色骤然一变,疾步冲了过去,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宁无悔!”
星星看到宁无悔昏迷,也是大惊失色,迅速丢下枪跑上前,“妈咪!”
宁无悔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靠在司擎夜的怀里,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看着她如此脆弱的样子,司擎夜心中顿时一刺,一股从未有过的慌张涌上心头,好像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他连忙伸手探了下她的呼吸,发现还在,那颗悬着的心才微微回落了点。司擎夜低头亲了亲宁无悔的额头,然后迅速将人抱了起来快步往门口走去。星星一脸焦急的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会所里有专门的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给宁无悔检查过后,说没什么大碍。至于昏迷的原因需要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于是司擎夜又马不停蹄的将宁无悔送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身体状况正常,但为了安全起见,医生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晚上。司家轩后面才得到消息,急匆匆的带着吱吱和宁宝贝赶到了医院。三小只在病床边守到了晚上九点,宁无悔还没醒。司擎夜便对孩子们道:“星星,你先带吱吱和宝贝回家睡觉,我留在这里照顾你们妈咪,她不会有事,放心。”
星星也知道他们几个守在这里意义不大,犹豫了下就答应了。司擎夜又转头吩咐败家子弟弟,“司家轩,你开车送他们回去。”
“好。”
几人走到门口时,星星突然回过头,看着司擎夜道:“司先生,我把妈咪交给你,你可要照顾好她,别让我失望。”
看似只是一句普通的叮嘱,可司擎夜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含义。他深深看了星星一眼,星星不闪不避的与他对视。许多话不必明说,懂的人自然都懂。司擎夜勾唇一笑,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好。”
得到这个回答,星星也满意的笑了。那双肖似司擎夜的桃花眼勾魂摄魄,眼角缀着的泪痣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魅惑多情,长大必定也是个祸水妖孽。……司家老宅。黑衣男人拿着一个文件袋,穿过几道走廊,来到正厅。里面,司老爷子正肃着脸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等着他。黑衣男人恭恭敬敬的将文件袋交给司老爷子,回禀道:“董事长,这是您要的东西。”
司老爷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然后问道:“你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
“没有。”
“那就好,你这件事办的不错。”
司老爷子满意的颔首,然后唤来管家,将文件袋交给他,“送去医院,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管家应了声是,然后拿着文件袋就出门了。司老爷子缓缓舒了口气,眼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很快他就可以知道,那个叫星星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司家的血脉了!……宁无悔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做了一晚上离奇古怪的梦。她梦见一群只有四五岁左右大的孩子,被关在一个秘密的基地,接受各种残酷的训练,而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明明还是懵懂天真的年纪,为了生存却不得不拿起武器,互相厮杀。这里完全奉行丛林法则,每天的食物和资源都是有限的。不想饿肚子,就必须去争去抢,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才有活下去的资格。就像养蛊一样,只有最强的那批人,才能活到最后。宁无悔在梦里看着那个小小的自己,从一开始的胆怯心软,在经历过无数次的搏杀,欺骗,背叛后,渐渐变得冷酷无情。即便有人倒在面前求救,自己也不会多看一眼。这种日子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教官告诉宁无悔,她表现很好,可以离开这里了。紧接着,她听到一个少年含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无悔,我来接你了。”
这声音莫名让她心头发酸,宁无悔回过头想去看对方是谁,梦境却倏然破碎。她一下从梦中醒了过来。司擎夜一直守在病床边,宁无悔一动他就注意到了,立刻凑上前询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宁无悔呆呆看着上方男人熟悉的俊脸,思绪茫然了一下,“这是哪儿?”
“医院。”
“我怎么会在医院?”
宁无悔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司擎夜伸手扶了她一把,然后才道:“你昨天下午在射击馆突然晕倒,把我们都吓到了。”
“我晕倒了?”
宁无悔有些意外。司擎夜颔首,“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回事吗?”
宁无悔按着太阳穴,皱眉回想了一下,“当时射击馆里的枪声很吵,然后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头突然很疼,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司擎夜眸光微动,“是你之前车祸忘记的记忆吗?你想起了什么?”
脑海里模模糊糊的,宁无悔摇头,“记不太清了。”
司擎夜闻言微微蹙眉,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把医生喊了过来给宁无悔看诊。“星星他们呢?”
宁无悔没看到自家三小只,问了一句。“医院不方便,我让司家轩送他们回家睡觉了,等下应该就会来。”
很快,医生就过来了,简单检查询问一番后,说道:“病人突然昏迷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记忆受到了刺激,照她这个情况看来,她的记忆也许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开始恢复。”
“那她这种突然性的头痛,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
司擎夜并不在乎宁无悔能不能恢复记忆,他只担心车祸的后遗症会给她的身体带来隐患。医生摇头,“就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这种头痛并不是病理性的,而是受到外在因素刺激导致的,应该没事,以后记得定期来医院检查就行了。”
听到他这么说,司擎夜这才放下心来。他又和医生聊了几句,然后才送医生离开。回到病床边,看到宁无悔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心微微蹙着,神色略带困惑。“在想什么?头又疼了?”
司擎夜说着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宁无悔没动,抬起眼睛看他,慢吞吞的道:“没有头疼,我只是在想我睡觉的时候,做的那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