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寓太邪门了…”韩皮子的话让我听得一怔，“你就在小朝山公寓？那里出什么事了？”
“哎，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来一趟吧…”出了引魂堂来到停棺老街的街口，我立刻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小朝山公寓…让我没想到的是，小朝山公寓竟然不在市区，而是在江城北郊的一片山区里，从北出了江城，出租车便进入了一片山区。因为是初夏，所以植被已经是很绿了，就在我探着脑袋望着车窗外地形的时候，前排的司机突然开了口。“小伙子，怎么着？你的父母在小朝山公寓吗？”
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知道为什么，语气里却透着一些鄙夷。我疑惑的看着他的后脑勺，“父母？什么意思？”
司机从后视镜撇了我一眼，语气稍稍有些缓和的说道：“哦，看来是我猜错了，小朝山公寓是一家养老院，不…确切地说是老人的坟墓…”“老人的坟墓？”
我听得更是疑惑，可司机像修炼闭口禅一样，一路上竟再也不说话了，这也不禁让我对小朝山公寓充满了好奇。二十分钟，出租车停在了一条弯弯绕绕的山路前，司机表示小路的尽头就是小朝山公寓，但是路太窄，不好调头，所以说死也不肯送我上去。无奈之下，我只好提前下车，一下车，司机便深踩一脚油门扬长而去，荡起了一阵阵尘土。我用手扇了扇，然后顺着小路望去，在一片绿荫之下，能够隐约看到一栋灰色的建筑若隐若现，我顿了顿，顺着山路迈步走了上去。走了没多远，我就知道那司机是骗我的，因为转过一个弯之后，这山路不仅平摊而且宽敞，别说是出租车了，就算是一辆大巴车调头也是绰绰有余。但也无所谓了，又走了十多分钟，就看到一栋三层的建筑出现在我的眼前。这建筑结构很简单，就是一排三层楼房，整体呈灰色，远远看去像是在砖墙的外侧随便的涂抹了一层水泥，水泥上密密麻麻的镶嵌着不少的窗户，而每扇窗户的窗框都已经发黄发锈，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窗户里都是黑洞洞的，仿佛阳光根本就照不进去。建筑的外侧是一圈铁质的栅栏，栅栏很高，顶部是尖刺，尖刺的上方还围着一圈电网。我看的眉头一皱，想起出租车司机之前提到的，这里应该是一家养老院，养老院需要用带有尖刺的栅栏和电网吗？可下一秒，我又猛然想到了司机的后半句话，老人的坟墓！我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走了进去，此时，小灰楼的正门前停着一辆双门轿跑和一辆警用商务车。韩皮子正站在门口伸着脑袋东张西望着，一见到我走过来，他便挥了挥手小跑着迎了过来。我也朝他挥了挥手，想着和他远远地打声招呼，结果刚扬起脑袋，就无意中看到小灰楼三层的某扇窗户里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我。这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三楼的正中间，一个面无表情脸色发白的老太太正站在黑洞洞的窗前盯着我看。眼神很是怪异…我下意识道扫了一眼周围的窗户，惊讶的发现每扇窗户的后面都站着一个人，粗略一看足有十几个人。或是老头，或是老太太，都是满脸的褶子，而且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皱了皱眉头，此时，韩皮子已经跑到了我的身边，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看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养老院这么破旧，怎么还住着这么多的老人？”
韩皮子一愣，“多？这栋老年公寓里现在只住着四个老人，多什么多？”
我听得一惊，立刻又抬头看去，却发现之前站在窗前看着我的那些“人”竟然已经都不在了，只留下了黑洞洞的窗户。我深吸一口气，喃喃道：“行…这下可有的干了…”韩皮子将我拉到公寓楼门前，此时，门前的杂草评上围着几个人，这几人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来，各位让一下…”韩皮子一边说，一边让那几个人回避，几人也不多问，直接回到了身后的警用商务车里，看得出来，这些人应该都是灵异调查科的，而且都很懂规矩。众人离开后，我这才发现，之前几人围着的杂草坪上赫然躺着一个人！是一个满头鹤发的老头儿。这人的两只胳膊都已经严重弯曲变形，脚上的两只鞋也已经不见了踪影，身上皮开肉绽，像是被刀子划过，身下是大片的已经干涸的血迹，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躺在了一朵盛开的血色玫瑰上。很显然，这人已经死了，可怪就怪在眼前这个死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确切的说他的脸上压根就没有表情，没有恐惧，没有痛苦，也没有惊讶…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血迹，绝对会让人以为是一个活人正躺在这里晒太阳，我盯着他的脸，总觉得这表情有些眼熟，再一仔细想，顿时吃了一惊！这死人的表情竟然和我之前在三楼窗户后面看到的那些“人”的表情一模一样…意识到这点后，我马上问韩皮子，“这老人怎么死的？”
“跳楼自杀…”“自杀？！那他身上皮开肉绽的伤痕又怎么说？”
我失声道。韩皮子摘下脸上的墨镜，点头道：“那些不是致命伤，这也是我要找你的原因，最近这段时间，小朝山老年公寓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全都是自杀！”
说到这里，韩皮子用手指了指死者的脸，“而且每个死人的脸上，都是这副没有表情的表情…”我皱了皱眉头，问道“公寓里的老人都是自己孩子送过来的吗？”
“不是，这家老年公寓收留的全是一些流浪的孤寡老人，说白了，和收容所差不多…你等一下，我把公寓管理人员叫出来，你再问问她具体情况。”
说着，韩皮子就转身向一楼大门走去，我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他，小声说道：“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住进这家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