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获看了其中那个左脸有一道长疤的男人便移开了视线,靠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节车厢里的房间已经全部被占了。 看到他坐下,旁边的玩家也友好地和他打了招呼,分了一半的桌子出来互不干扰。 在列车上徐获不能试验道具,顺手将这次游戏奖励中的机器人制作手册拿出来看。 没一会儿去洗手间的玩家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三个人,是从空车厢后的那一节车厢里出来的,四人明显认识,出去的那名玩家开门的时候刻意顿了顿,给他们留了进门的空隙。 这三人进来后,车厢内平和的氛围就被打破了,五名女玩家玩牌的声音渐渐变小,同时往旁边让了让位置,站在她们周围的那三名男玩家一改之前的闲适姿态,纷纷坐在了女玩家外面。 另外四名男玩家则置身事外,休息过后便回了房间。 回房间代表了态度,但不意味着安全,所以女玩家们宁愿聚在一起也不打算各自回房。 后进来的三名玩家并去洗手间的那人坐在了女玩家一桌人身后的沙发里,目光炙热地盯着她们。 长久的注视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感到舒适,一名短发女玩家回过头去,喝声道:“看什么看!”那几个男人反而笑了起来,出言调戏,“当然是看你长得好看,旅途漫漫,你们也闲得无聊,不如一起乐呵乐呵?”
几名女玩家脸上均有被冒犯之后的怒意,但她们却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人。 长着娃娃脸的男人笑眯眯地对四人道:“对女士还是要尊重一点,既然你们需求那么大,两两相对自己解决不就得了,何必满嘴喷粪呢?”
女玩家的怒斥并没有激怒几人,因为这几个男人根本没有把她们几个出门还要带保镖的玩家放在眼里,但娃娃脸就不一样了,刚刚说话的寸头男冷冷看着他,“带着几个拖油瓶,你还敢说话?”
虽然人多一倍,但打起来,那几个女玩家可能不但帮不上忙,还要拖后腿,寸头男认为自己这边更具优势。 双方目光交汇,互相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意,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前面车厢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浑身散发着浓烈恶臭的人走了进来。 这人身上披着像是在泥浆中裹了千万遍的衣服,肮脏不堪的布料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不说,上面还长满了一些细小的奇怪的植物,不过这都不是恶臭的来源,恶臭的是这个人,对方的脸上长满了大小不一的脓包,青黑相交,表皮破裂后,脓包里流出的液体便会释放出令人窒息的臭味。 不光嗅觉和视觉备具冲击,明眼人一看那人发黑的指甲和布满紫色乱纹的眼白就知道这些东西可能还带毒。 不要说上前把人赶出去了,哪怕闻到气味都让人不放心! 车厢内的人不约而同地戴上了防护面罩,又重新穿上本来已经脱掉的防护服。 那个人似乎十分疲累,进来后便不打算走了,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而随着他的靠近,皮质的椅子像是被特殊的溶液泡过,表面竟然开始变色。 “喂!”
寸头男看着他,“你去后面车厢,后面车厢空着的!”
浑身恶臭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半点反应都没有,然后缓缓抬起手,将手臂上的一个脓包挤破,一条红色的肉虫钻了出来。 红色肉虫像是寄生物,但男人却把还活着的虫子捏起来直接塞进嘴里,轻轻咀嚼两下然后吞了下来。 任何正常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感觉生理不适,寸头男甚至骂出了声。 男人置若罔闻,接连又挤爆了手背上的几个脓包,每挤出一条虫子便捏进嘴里。 “要不请他吃点正常的食物吧。”
一名女玩家都快呕吐了,旁边的同伴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片刻后,完全看不到长相的男人才靠在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呼出的气体中竟然夹杂着一些黑色粉末,那些粉末并没有散在空气中,而是落在了桌上。 男人看了徐获一眼,伸出不太干净的手将黑色粉末抹去。 “这是毒还是病菌?”徐获出声问道。
男人指指自己的喉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徐获却很有兴趣,“能从你身上取一点给我吗?我在这方面有点研究。”显然这不是男人第一次碰到向他索要的人,他还是摇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徐获见状也不再多说。 不过他们这边是平静,寸头男那边却倍感晦气,但他们既不想冒险靠近男人,又担心杀死男人后会导致病毒扩散,只好骂骂咧咧地退出了这节车厢,出去之后他们甚至用道具将门锁死,以防男人再往后走——看得出来男人是被前面车厢赶出来的。 车厢里剩下的玩家也想走,很快,待在房间里的几名玩家去了前面车厢。 女玩家一行人本来也想走,但前面的车厢门已经关上了,不会再接纳新的玩家,后面的车厢倒是可以去,不过又得面对刚刚离开的寸头四人,两边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期间吃过红色肉虫的男人一直在缓慢地吐出黑气,没多久,他的状态便肉眼可见地好了些,还点了餐来吃。 他敢吃饭,车厢里的其他人可不敢,可乘坐时间不定,大家不可能几天都不吃饭。 “我身上的东西,不会通过空气传播。”
吃过饭后的男人开了口,声音尤其嘶哑,但勉强能听得清说的是什么。
他这样说,其他人却不敢信。 坐在他对面没有离开的徐获简单用道具测试了一下空气便摘下了面罩,顺便点了餐。 男人有些惊讶,但也仅限于此,倒是车厢里的其他人,看到徐获安然无恙地吃着饭,也试探着摘下了面罩,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开始用餐,不过用餐结束后补了两瓶解毒剂又立刻把防毒面罩戴上了。 “你身上的污染物长得很快。”徐获看着男人椅子背后延伸出来的霉斑一样的东西。